李光地

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李光地
李光地

李光地


 大清光祿大夫、文淵閣大學士
族裔 漢族
字號 字晉卿,號厚庵,又號榕村
諡號 文貞
出生 崇禎十五年九月初六日(1642年9月29日)
福建安溪縣湖頭鄉(今湖头镇)
逝世 康熙五十七年五月二十八日
(1718年6月26日)(76歲)
京師(今北京市
親屬 李先春(祖父)

李兆慶(父)
李鍾倫(子)
李鍾修(子)
李鍾佐(子)
李鍾倎(子)
李鍾僑(子)
李鍾旺(子)
李清藻(孫)
李維翰(玄孫)

出身
  • 康熙九年進士
經歷
著作
  • 周易通論等(詳見內文)

李光地(1642年9月29日—1718年6月26日),晉卿厚庵,又號榕村福建安溪湖頭鄉(今湖头镇)人,清初政治人物、理學家清聖祖康熙九年(1670年)登進士第五名,官至直隸巡撫、吏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1681年並推保荐施琅領軍,消灭明鄭政权。同時代的學者尊稱他為安溪先生安溪李相國

生平

早期

崇禎十五年九月初六日(1642年9月29日),李光地出生於富紳之家。史載其自幼穎異,[1]五歲便入塾從師授讀,“未嘗一啟齒,發聲試之,輒已成誦,不失一字。善屬對,矢口驚人。塾師弗能教也”。[2]十三歲時已經遍讀群經,十八歲編寫《性理解》,十九歲寫《四書解》,二十歲寫《周易解》,二十四歲輯《歷像要義》,二十五歲通律呂之學。

中期

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李光地任顺天学政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担任直隶巡抚。为迎合康熙对西学的爱好,李光地曾与梅文鼎等人交流学术,[3]而且命其弟李鼎征、其子李钟伦随梅文鼎学习数学。

康熙四十年(1701年),李光地負責永定河水利工程事宜,原定一年的工程,最後只歷40天即完成,康熙帝為表揚李光地的功績,賜御書「夙志澄清」匾。

康熙四十一年(1702年),李光地向康熙帝推薦其著作《历学疑问》,[4]康熙帝讀後大為折服,次年南巡,特召至龙舟中長談。

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十一月,升文淵閣大學士

晚期

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清聖祖再賜「夾輔高風」匾。

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清聖祖三賜「謨明弼詣」匾。

康熙五十七年五月二十八日(1718年6月26日),李光地病逝京寓,享壽七十七歲。雍正元年(1723年)追贈太子太傅、賜諡文貞。

曾奉敕編纂了《性理精義》、《朱子全書》、《周易折中》等書。[5]是清初道學家的代表。而陳夢雷實際參與編纂《古今圖書集成》。

評價

李光地研究理學,倡言禮樂,實行海禁措施,導致近海百里無人煙,限制了農耕漁礦多種產業的發展,[6]對康熙中年的決策有決定性的影響。[7]晚年的李光地仍大受康熙寵信,出任吏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等職。康熙稱他“謹慎清勤,始終一節,學問淵博。朕知之最真,知朕亦無過光地者”。太子允礽被廢後,李光地開始輔助後來的雍正帝。雍正帝稱李光地為“一代之完人”。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曾評其曰:“光地之學,源於朱子,而能心知其意,得所變通,故不拘墟於門戶之見。其詁經兼取漢唐之說,其講學亦酌采陸王之義,而於其是非得失,毫釐千里之介,則辨之甚明,往往一語而決疑似。”但是在全祖望看來,李光地根本是個偽君子:“其初年则卖友,中年则夺情,暮年则居然以外妇之子来归。”[8]

爭議

三藩之亂時,耿精忠佔領福建,臺灣的鄭經起兵攻泉州,李光地一家匿藏於深山,鄭經、耿精忠誘降,李光地嚴拒,遠避深山。與李光地同為康熙九年(1670年)進士的陳夢雷,因在福建,遭到耿精忠掠去。陳夢雷運籌,李光地通謀,由夢雷探聽耿軍軍情,光地上蠟丸密疏,向清廷提供福建前方情報,透過福建籍的大臣富鴻基轉述。後來果然幫助清兵大破耿軍,李受到康熙讚許,但李光地早就將奏章的「陳夢雷」之名刪去,以獨吞功勞。平叛之後,身陷叛軍的陳夢雷便成了附逆罪臣,逮捕下獄,貶戍奉天。李光地卻扶搖直上,官至文淵閣大學士。李光地非但不救陳夢雷,反而落井下石,人稱「賣友」。

陳夢雷被逮入獄,悲憤至極,於七月份寫下了《告都城隍文》,揭露李光地的背信棄義行為。陳夢雷十分憎恨李光地,罵他是「欺君負友」之徒,還寫了《與李厚庵絕交書》[9]。康熙十九年(1680年),刑部尚書徐乾學(顧炎武外甥,徐乾學不承認李光地是顧炎武的學生)主其獄。竟代李光地起草一份疏稿,反映陳夢雷耿精忠叛亂時的真實表現,逼李光地上奏。李光地義理難卻,乃具名。唯獨至此仍不肯直言陳夢雷參與定策功勞,僅請求寬貸其人而已,最後陳仍流放奉天

注释

  1. ^ 《清史稿·列傳49·李光地》
  2. ^ 楊名時《碑傳集·卷13·文貞李公光地墓碣》
  3. ^ 他曾回憶称:“某天资极钝,向曾学筹算于潘次耕,渠性急,某不懂,渠拂衣骂云:此一饭时可了者,奈何如此糊涂, ……今日梅先生和缓善诱,方得明白。”
  4. ^ 梅文鼎记载:“己巳(1689年)入都,获侍诲于安溪先生。先生曰:历法至本朝大备矣,经生家犹苦望洋者,无快论以发其意也。宜略仿元·赵友钦《革象新书》体例,作为简要之书,俾人人得其门户,则从事者多,此学庶将益显。鼎受命唯谨。……辛未(1691年)夏,移榻于中街寓邸,始克为之。先生既门庭若水,绝诸酬应,退朝则亟问今日所成何论,有脱稿者,手为点定,如是数月。”
  5. ^ 泉州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 泉州市志.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0-5: 第一章 人物传. ISBN 7-5004-2700-X. (原始内容存档于2009-09-15). 
  6. ^ 李光地奏对:“今议开矿以苏民困,请著令禁止。土著贫民无产业职事者,许人持一铫而越境者有诛,则奸民不致聚徒山泽以生事端矣。”(方苞:《安溪李相逸事》)
  7. ^ 《李光地年谱》记:“盖明季矿徒之祸,上所素念故也。于是特旨不准行。”
  8. ^ 全祖望《鲒錡亭集外编》卷四十四《答诸生问榕村学术帖子》
  9. ^ ·陳夢雷,《閒止書堂集鈔》(卷1):“與李厚庵絕交書
    不孝學識庸陋,稚年得謬通籍,性復剛褊寡合,不能與俗俯仰。老年兄以桑梓巨望,道貌沖和,折節下交,每以遠大相許,不孝亦不自量其瞀暗,思托附驥尾,相與有成,每探析微,窮極理性,罔間晨夕。自謂針芥之投,庶幾終始也;豈意彝險易操,初終殊態,猜忮其心,險幻其術,幾陷不孝喪身覆巢而不悔也。嗚呼痛哉! 不孝釋系之日,不勝憤懣,號於司寇,然粗述相負大略耳,其於不可告人之隱,猶未忍宣之於眾也。而老年兄怙終迷復,善於飾非文過,不稍自加咎省,竊恐不孝雖箝口結舌於絕域,而鄉裡憤悱,朝紳公論,從此而起,九皋聞天,或至對簿指摘,則交誼瓦裂,厚道陵替,由後追昔,豈不愴然!是用布其巔末,鮮所忌諱,惟老年兄平心靜氣察之,幸甚! 昔甲寅之變,不孝遁跡僧寺,逆黨刃脅老父追尋,不孝挺身往代,刀鈹林立,蹀屍賤血,不孝恬不為動,見賊不跪,語不為屈,以為苟得全親,一身死不足恨耳。逆怒,將於刑,已復放歸。 不孝即削髮披縵,杜門旬日。逆賊分曹授官,不以相及,自幸得免賊臣。教以遍加網羅,防杜不測,遂脅以偽官。然不孝就拘而往,不受事而歸,辭其印札,不赴朝賀,陽形託病,三年一日,此通國所共聞,有心所共嘆,不假不孝一二談也。 年兄家居安溪,在六百里之外,萬山之中,地接上游,舉族北奔,非有關津之阻,徜徉泉石,未有微檄之來,顧乃翻然勃然,忘廉恥之防,拘貪冒之見,輕身杖策,其心殆不可問。而不孝以素所欽仰之心,猶曲為解諒,謂不過為怯耳,故六年叔初來,不孝即毅然以大義相責,令速歸勸阻,又恐年叔不能堅辭,不足動聽,復遣使輔行,而年兄已高巾褒袖,見耿逆而來矣。 不孝方食,駭懣投匕而起,然思隻手回天,孤立無輔,舉目異類,莫輸肺腑,冀年兄至性未滅,愚誠可感,庶幾將伯之助,故嚴詞切責,怒髮上指,聲與淚俱。 先慈恐不孝激烈難堪,遣人呼入。家嚴出,以婉詞相諷,至自述老朽布衣受封,已甘與兒輩閔門其斃,年兄亦為改容。家嚴乃呼不孝出,與年兄共議,促膝三日,凡耿逆之狂悖,逆帥之庸暗,與夫虛實之形,間諜之計,聚米畫灰,靡不備悉。 不孝又謂以皇上聰明神武,天道助順,諸逆行次第削平,矧小丑區區、運之掌股者哉。年兄猶以為落落難合,及不孝引楊道聲與年兄抵足一夕,年兄既深服其才,且見其勝國衣冠之遺,猶有不屑與賊共事之意,始信前言。 不孝於是定計。不孝身在虎穴,當結楊道聲以潰其腹心,離耿繼美以隳其羽翼,陰合死士,以待不時之應。年兄遁跡深山,間道通信,歷陳賊勢之空虛,與不孝報稱之實跡,庶幾稍慰至尊南顧之憂。 年兄猶慮既行之後,逆賊有意外之誅,求欲受一廣文以歸。不孝謂不得一潔身事外之人,軍前不足以取信,若後有徵召,當堅以病辭。萬一賊疑怒至,發兵拘捕,吾寧扶病而出,以全家八口為保,年兄始慨任其事。 臨行之日,不孝訣曰:‘他日幸見天日,我之功成,則白爾之節,爾之節顯,則述我之功。倘時命相佐,鬱鬱抱恨以終,後死者當筆之於書,使天下後世,知國家養士三十餘年,海濱萬里外,猶有一二孤臣,死且不朽。’嗚呼! 當此之時,不孝揚眉怒目,隕涕郗,天地為之含愁,鬼神為之動色,凡有血氣,聞之當無不扼腕酸心,捐軀赴義者。嗚呼!息壤在彼,忍忘之乎? 年兄既行,耿、鄭構兵,音耗莫通。不孝兩次遣人出關,終不得達意,年兄當已代陳天聽,而年兄猶豫卻顧,及至耿逆敗衄,聞招撫之令,始遣紀綱抵省,謂不孝能勸諭歸誠,乞與其名。噫嘻!不孝託病拒逆,何由進帷幄之言?年兄身在泉郡,何由預勸降之策?其為術豈不疏乎! 然不孝所喜者,年兄已乃心王室,意在見功,事蔑不濟。而彼時耿逆猜忌方深,城析嚴密,片紙隻字,不能相通。且紀綱頗稱解事,可宣心腹,因備告以耿逆勢未窮蹙,不肯歸誠,今幸耿繼美已被離間,出鎮浦城,內生疑端,海賊雖已連和,彼止未忘瑕挑釁,不若各散流言,使二逆相圖,以分兵勢。一面遣人由山路迎請大兵,道由杉關,一鼓可下。若臨城不順,則內應在我,反覆叮嚀,兩日遣歸。 蓋自張諫回後,不孝方幸年兄之克有成功,而不虞其萬一相負也。王子入境,年兄抵省相見,乃詭言謂'爾時假道汀州,恐為耿氏捉獲,則我幸全,爾立齏粉矣。今幸同見天日,爾報國之事非一,吾當一一入告,爾俟吾奏聞之後,然後進都。'又作詩相贈,不諱省中誓約之言,美不孝'反週為唐'之功,不孝亦遂安心以待,豈疑有護短貪功之意乎! 丁巳之秋,與年兄束裝赴闕,而年兄以聞訃聞。不孝見年兄方寸已亂,不復與商,遂以戊午之春入都請罪,蓋亦自信三年心蹟,不必輿論共嗔,不必待人而白,初不料道路阻隔,之先京師之訥言百出也。 及到始知,以陳姓名之故,誤指不孝曾為偽學士,殊為駭,然而鈰部無據,呈代題之例,吾鄉撫軍又易新任,於是遣人具呈歸家,蓋將以具疏可否,請於撫軍,然後詣闕。席藁在都,僦邸閉戶,公卿大臣,未通一刺,一二師友通問,不孝一語不及年兄。今從前在都諸公,歷歷可聞耳。 不孝家人歸時,值年兄以通道迎請將軍事,聞上重念年兄從前請兵之勞,溫綸載錫,晉秩學士,親王亦信年兄昔日之節,親屬子弟皆藉軍功給札委官,昆從顯榮,僮僕□耀,是不孝無功於國家,而所造於年兄者,豈鮮淺哉! 夫酌清泉者必惜其源,蔭巨枝者必護其根,年兄當此清夜自省,宜何如報德也!乃功高不賞,但思抑不孝,以掩其往事之愆。 時家嚴以撫軍在泉,遣使具呈,請諮京;而年兄竟留其呈詞,不令投致,巧延家人,三月不遣。又恐同人為介紹,貽書巧說,阻其先容。不孝在都半載,不聞音耗,五千里遠道,徬徨南歸。嗚呼!年兄竟用心至此耶! 所幸者寧海將軍駐師泉郡,時或誤傳不孝入都道斃者,泉之人士,扼腕嗟嘆,囂然謂學士辭偽請白,實由陳某,今不為代白,使鬱鬱賒恨而死,天道寧可再提問! 語聞將軍,詢於年叔,而年叔亦抱不平之憤,慷慨為述始末,遂使不孝數載不發之隱衷,一旦暴於年兄家庭之口,斯蓋冥冥之中,哀愚被抑,忌涼薄之滿盈,天牖其衷,非人力所能損益也。 不孝抵家,將軍招至軍前,恩禮有加,罔測其故,尚意為年兄揄揚之過,戴德不遑;而年兄抵郡,不思事由公論所致,但疑不孝洩其語於將軍,陽為具揭代白,而於吳都統及內閣覺公之前陰行排誹謗,二公竊笑而已。及至具揭之日,將軍、都統面贅年兄之負心,年兄慚惶引咎,自許入都代陳。不孝見揭帖不盡隱諱,心猶信之。 及覺公語以將軍得聞始末之由,且述年兄向渠極言不孝入都托足無門,至為師友所厭,皆勸令南歸;而泉之人士,皆謂將軍已悉其詳,故年兄不敢諱,其具揭實非本心,不過留不孝軍前,以阻入都之路者。不孝聞之惘然驚惋,不食積日。蓋自是始知年兄用心之險,然未敢盡以為信也。 不孝疏上,奉嚴旨年兄入都,遂趑趄囁嚅,竟負將軍、都統面約之言。及徐弘弼狀下,於理不孝繕疏自明,年兄排闥直入力阻後,潛具密疏,草率了事,而不孝已逮捕西曹矣。 年兄疏上,益都駭嘆,謂陳某苦心至此,而厚庵前乃語我陳某十七年入都為耿逆探聽消息,前後何刺謬耶!不孝聞之,舉以相得益彰,年兄巧於回護,謂益都高年聽聞之誤。不孝心雖疑之,然事非情理所堪,猶願其或不出此也。 不孝既坐系,廷訊在即,年兄慰勞,堅稱徐弘弼所告赦後謀叛原與不孝無涉,樞部因疏內有名,一概混拘,不由上意,一訊即釋,不必多言。指天誓日,厚貌深文,足以動人聽信。 不孝智昏神昧,始終受欺,對鞫之日,指斥逆黨,而赦後之事,置不與爭。又思寧人負我,毋我負人,事既得白,年兄行藏,不肯一述於眾聽。一念堅忍,竟陷不測之罪,嗚呼痛哉! 不孝三載千辛百折,寢食不寧,使其鷸蚌相持,腹心內潰,孫武之死,間直以八口之性命殉之,卒之王師入境,由海寇掣肘於後,耿繼美納款於前,萬裡孤臣,未嘗無藉乎以報聖明萬一。然先事未達於宸聰,使血誠一無可據,而梓裡傳聞,皆知不孝外示病羸,陰約內應,諸逆震駭,怒目□牙,卒受其先發製人之毒,事又固然,又何怪乎! 使年兄不受約於先,則不孝當別遣人通信;不許代白於後,則不孝當早進京自明;徐弘弼誣告之言,何自至哉!即使其初相誤,非出有心,使不孝對鞠之時,知徐弘弼以赦後事誣告,則親王入境,不孝曾啟陳諸逆帥觀望可疑,宜加防備,逆賊水師戰船,宜早收羅,徐弘弼所告在十六年後,不孝具啟在十五年之冬,舉此一端,足破其妄,何俟指陳纖悉,以累朋友之清節高名乎? 爰書既定,朝野有心莫不憤嘆。年兄不自悔,對人反責不孝以十四年紀綱到省,不與回書,且責不孝以不死以自明,其易地必死也。嗚呼!捐軀致命,唯事後始可相信,安有責人以死,而人遂信其能死者乎? 姑無論六百里望風委贄,能死與否,人臣當萬死一生之際,一飯不忘君,用間出奇,忘身冒險,天地鬼神,共臨共鑑,亦安在其必死也?至於紀綱回郡,未有回書,三日促膝之談,何事不悉耶?凡人交際,瑣屑尚不肯盡形筆墨,不孝所約何等事也,敢宣尺牘乎!年兄片紙相投,亦不過寒溫數語,其勸諭耿逆之言,亦自口致,假設不孝裁答其肯綮,亦不敢筆之於書,負心者出以示人,是請兵一事,與不孝渺不相關之確據也。 自不孝定案之後,歷寒暑,年兄遂無一介通音問,其視不孝,不啻握粟呼雞,門檻羊哺虎,既入坑,不獨心意不屬,抑且舞蹈漸形,蓋從前牢籠排擠之大力深心,至是而高枕矣。 及六年叔入都,親臨慰視,激烈抵掌,欲叫閽代請,而年兄堅謂事已得釋,若重讀聖聽,恐反滋疑事,脫有不測,吾焉肯相負?遂使年叔不敢輕為舉措,揮淚而別。 今歲之春,聞上問者再至矣,諸王大臣,未見密疏,何所容議?然奏請者有人,援引釋放之例者有人,年兄此時,身近綸扉,縮頸屏息,噤不出一語,遂使聖主高厚之恩,僅就免死減等之例,使不孝身淪廝養,跡遠邊庭,老母見背,不能奔喪,老父倚閩,不能歸養。而此時年兄晏然擁從鳴騶,高談闊步,未知對子弟何以為辭?見僕妾何以為容?坐立起臥,俯仰自念,果何以為心耶? 夫忘德不酬,視危不救,鄙士類然,無足深責。乃若悔從前之妄,護已往之尤,忌共事之分功,肆下石以滅口,君子可逝不可陷,其誰能堪此也!獨不思當日往返,眾目共瞻,今不惜輿論之是非,但思抑一人以塞漏,遂至巧言以阻寮友,而不計人議己之薄,造端以欺師相,而不滿人疑己之誣,陽為陰排於大帥之前,而不思人惡我之反复,掩耳盜鈴,畏影卻走,平日讀書何事,談理何功,豈非所謂目察秋毫,而不見其睫者耶?嗚呼!年兄至是已矣。 知人實難,擇交匪易,張、陳兇終,蕭、朱隙末,讀書論世,謂其名利相軋,苟一能甘心遜讓,何至有初鮮終?豈知一意包容,甘心污斥,而以德為怨,禍至此極?向使與年兄非同年、同里、同官,議論不相投,性情不相信,未必決裂至此,迥思十載襟期,恍如一夢,人生不幸,寧有是哉! 不孝將籲籲呼冤,則非臣子思過之義;將昌言示眾,則非絕交不出惡聲之仁。誠恐回畢露,掩覆末由,悔吝孔多,噬臍將及。每追昔日晨夕過從之歡,覽張、陳、蕭、朱之戒,可為於邑,是以陳書謝絕,兼布腹心。 或年兄戒迷,復之兇敦報德之義,溯泉蔭之本源,悔下石之機智,補犢詳陳,無所隱諱,免冠引咎,積誠動天,聖主必嘉其遜讓,朝野亦頌其義聲,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則改過不吝,有光古人,不孝雖已割席,敢不拜在下風,以承嘉譽。 承惠資斧,已藉鄭肇老先生代璧。 執鞭之暇,聊致區區,西向揮涕,不知所云。”

外部連結

官衔
前任:
陳廷敬
吏部漢尚書
康熙四十二年四月戊戌-康熙四十四年十一月己巳
(1703年6月7日-1705年12月24日)
繼任:
宋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