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漢語
此條目可能包含原創研究。 (2019年12月4日) |
此條目需要補充更多來源。 (2013年2月20日) |
上古漢語 | |
---|---|
母語國家和地區 | 古華夏 |
年代 | 周朝、春秋戰國、秦漢 |
語系 | |
文字 | 甲骨文、金文、篆文、隸書 |
語言代碼 | |
ISO 639-3 | och |
語言學家列表 | och |
上古漢語指的是周朝至漢朝時期的漢語,繼承自原始漢語,依照演進又可細分先秦音系與漢代音系。因為上古漢語的構擬不建立在歷史比較語言學的基礎上,因漢字非拼音文字,故不能依據不同時代的「拼法」來推斷古讀音。此一原則和印歐語不同。
上古音研究的基本方法是從中古漢語(《切韻》音系)倒推上古音。在中古音的基礎上,可以用《詩經》的韻部和諧聲系列(形聲字)來推測古代的發音,還可以用漢語方言的存古特徵和一些外部證據(漢藏語系、壯侗語系、苗瑤語系等語言中的漢語同源詞和借詞)。
系屬分類
中古漢語和其南邊相鄰的壯侗語系、苗瑤語系、南亞語系越語支有着相似的聲調系統、音節結構、語法特徵,但這些都是互相影響的區域特徵的表現,而非親緣關係的證據。[1]:8–12[2]:186–193 最廣為人接受的假說是,漢語屬於漢藏語系,其下還有緬甸語、藏語和其他許多分佈在喜馬拉雅山脈和東南亞地塊的語言。[1]:12–13證據有幾百對同源詞,[3]:35–164摘錄部分基礎詞如下:[1]:13
上古漢語 | 上古藏語 | 古緬甸語 |
---|---|---|
吾*ŋˤa | ṅa[4]:46 | ṅā[4]:46 |
汝*naʔ | naṅ[4]:48 | |
無*ma | ma[4]:46 | ma[4]:46 |
二*nij-s | gñis[4]:8 | nhac < *nhik[4]:8 |
三*s.rum | gsum[4]:27 | sumḥ[4]:27 |
五*ŋˤaʔ | lṅa[4]:46 | ṅāḥ[4]:46 |
六*k.ruk | drug[4]:27 | khrok < *khruk[4]:27 |
日*nik | ñi-ma[4]:9 | niy[4]:9 |
名*meŋ | myiṅ < *myeŋ[4]:12 | maññ < *miŋ[4]:12 |
耳*nəʔ | rna[4]:15 | nāḥ[4]:15 |
節*tsˤik | tshigs[4]:9 | chac < *chik[4]:9 |
魚*ŋa | ña < *ṅʲa[4]:46 | ṅāḥ[4]:46 |
苦*kʰˤaʔ | kha[4]:46 | khāḥ[4]:46 |
殺*sat | -sad[4]:51 | sat[4]:51 |
毒*dˤuk | dug[4]:27 | tok < *tuk[4]:27 |
漢藏語系一說提出於19世紀初,目前也廣為接受,但漢藏語系的構擬與內部比較遠遜於印歐語系或南島語系。[5]:422上古漢語是到目前為止漢藏語系內書面形式歷史最深遠的語言,但漢字不直接表音。[1]:14另一處困難在於漢藏語系內部極大的多樣性,詞形變化的缺乏,以及劇烈的語言接觸。 另外,許多瀕危語言分佈在人跡罕至的山區,記錄非常稀少。[5]:434–436[1]:15–16
聲母的調音部位和調音方法基本可以對應,但濁音和送氣不甚規則,前綴的組分跨語言也大都互不相同。有人認為所有這些現象都反映失落的次要音節。[3]:11[5]:425–426白保羅和詹姆斯·馬提索夫構擬的原始藏緬語缺乏塞(擦)音聲母的送氣對立。上古送氣音常對應藏語和緬彝語群的聲母前輔音,應是漢語對前綴的創新。[6]:58–63原始漢藏語與最近的上古漢語擬音一樣是六元音系統,藏緬語族的中央元音*-ə-與*-a-合流。[7]:476–479[6]:2, 105其他元音兩邊都保留了,*-e-與*-i-、*-o-與*-u-間存在交替。[6]:110–117
韻部研究
古人在閱讀先秦古籍時(如《詩經》)發現一些不和諧的音韻,為了求和諧,將這些不諧音的字臨時改念,這種做法稱作「叶音」(協音)。明末學者陳第在《毛詩古音考》第一個明確提出「蓋時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轉移,亦勢所必至」。顧炎武研究認為《詩經》中的每個字都有自己固定的讀音,但因先秦時期漢語字音是有着不同於現時發音的語音系統,導致用今音念《詩》會出現韻腳不諧音,但若用先秦的語音系統來讀則韻腳自然諧和,就沒有「叶音」的必要了。清代學者段玉裁在研究先秦古籍時又發現一個重要的現象,就是諧音字的偏旁與《詩》中的韻腳相吻。他提出了「同聲必同部」的理論,為上古音韻學的研究邁出了第一步。
按照段「同聲必同部」的理論,凡《詩》中用作諧音字的偏旁相同,則在先秦音系中屬同一韻部。例如「瓜」字在《詩》中與「壺」、「苴」、「樗」、「夫」四字押韻,今普通話讀音guā顯然不與hú、jū、shū、fū四音押韻,但在先秦音系中則和諧。且《詩》中偏旁為「瓜」字的「孤」、「弧」、「狐」等字也同時與「瓜」、「壺」、「苴」、「樗」、「夫」擁有相同韻部。
音系
上古漢語聲母
上古聲母嬗變的學說,不同學者有不同見解,對於聲母數量、具體音值、複輔音問題等都有很多不同看法。大致上可歸納為以下幾點:
古無輕唇音
上古沒有「非敷奉微」這組四個輕唇聲母,其對應現今語言學界所說的唇齒音。錢大昕《潛研堂文集》卷十五《答問第十二》:「凡今人所謂輕唇者,漢魏以前 ,皆讀重唇,知輕唇之非古矣。」意思是上古時沒有「非敷奉微」(音位依時期或為 pf、pfh、bv、f、v、mv 等)等輕唇音,這些輕唇音的字都讀成重唇音。輕唇音大致上到中古後期,大約宋朝時候才出現。
例:
- 「澭水暴益,荊人弗知。」—《呂氏春秋·察今》
- 註釋:「不,與弗同。」
古無舌上音
上古沒有「知澈澄娘」這組四個知組聲母,或可對應現今語言學界所說的捲舌音。錢大昕《十駕齋養新錄》卷五《舌音類隔之說不可信》:「古無舌頭舌上之分,『知徹澄』三母……求之古音,則與『端透定』無異。」「知徹澄娘」等舌上音在中古前期出現,慢慢過渡,所以,今日某些以「知徹澄娘」等舌上音為聲母的字,在隋唐時可能仍以「端透定泥」(t/th/d/n)等舌頭音為聲母。
例:
- 「田氏代齊--春秋初年,陳國發生內亂。公子完逃奔齊國,被齊桓公任命為工正。這是陳氏(即田氏﹐古代陳田同音)立足於齊國的開始。」(錢宗范等《春秋戰國史話》)
- 田《說文解字》:陳也。樹穀曰田。象四囗。十,阡陌之制也。凡田之屬皆從田。待秊切。古音定母。
- 陳《說文解字》:宛丘,舜後嬀滿之所封。從阜從木申聲。直珍切。軙、敶,亦古文陳。古音定母。
喻三歸匣
曾運乾《喻母古讀考》:「喻於二母(近人分喻母三等為於母)本非影母濁聲:於母古隸牙聲匣母,喻母古隸舌聲定母。」意思是上古沒有喻三(j)這聲母,它在古時可歸為匣母(gh)。
以上三點,可以得到多方印證,尤其是,現代的閩南語等多種漢語族語言當中仍然保留這些特點。因此學者之間較無異議。
古無正齒音(章系歸端)
錢大昕《十駕齋養新錄》卷五《舌音類隔之說不可信》:「古人多舌音﹐後代多變為齒音,不獨『知徹澄』三母為然也。」中古前期有兩組正齒音,莊系與章系,兩組共10個聲母,到中古後期音位合流為一組(因該時韻母互不對立),古代等韻學一般分別稱為「照二」及「照三」,以其莊系在等韻圖中章列在第二等,章系則列在第三等。
例:
喻四歸定
曾運乾《喻母古讀考》:「喻於二母(近人分喻母三等為於母)本非影母濁聲:於母古隸牙聲匣母,喻母古隸舌聲定母。」意思是上古沒有喻4(j)這聲母,它可歸為定母。
例:
註:「呂叔湘先生《中國文法要略》中說:『但、特、惟等字,也都是「只是」的意思。』這是甚麼道理呢?『但』『特』的古聲母都是 d,『惟』的古聲母是j即『喻』紐四等字,曾運乾《喻母古讀考》提出『「喻」母四等字古隸舌聲「定」母』,這是對古音學,訓詁學的一大貢獻。『惟』『只』的古聲母都是 t音系,因此『但』『特』『惟』都是『只是』的意思。」(黃岳洲《文言難句例解》)
娘日歸泥
章太炎《國故論衡》中的《上古音娘日二紐歸泥說》:「古音有舌頭泥紐,其後別支,則舌上有娘紐,半舌半齒有日紐。於古皆泥紐也。」意思是聲母「娘」(nr)和「日」(gn/nj)古時屬「泥」(n)聲母,兩紐由「泥」母發展而成。
林偉業指出錢大昕「古無舌上音」己指出中古前期始出現的「知徹澄」上古為「端透定」,但他沒有論及「娘」與「泥」的關係,這不是由於他掛一漏萬,而是本着以事論事精神,當時還未有證明「娘」古亦當為「泥」的證據,因此,明知極可能如此,也只好實話實說。後來章太炎找出證據,證明「娘」古亦當為「泥」,以進一步補充錢大昕的學說。
例:
- 「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庖丁解牛》
- 註釋:「『乃』是『而』的古讀。」(黃岳洲《文言難句例解》)
照二歸精
黃侃《黃侃論學雜着》中的《聲韻略說》:「由精而變者,曰莊;由清而變者,曰初;由從而變者,曰床;由心而變者,曰邪,曰疏。」楊柳橋《漢語音韻學講義》認為,清人夏燮己於《述韻》初步提出「照二歸精」的看法,到黃侃提出更完整的說法。所謂「照二歸精」,即莊、初、崇、生四聲母,上古歸於,精、清、從、心四聲母。
以上四點則大致受學者支持,根據閩南語和韓語、日本語和越南語的借詞讀音也可以隱約推測,但並不成系統,因此亦存反對者,可能須加以修正。
古無邪紐(古邪歸定)、古無群紐(古群歸匣)
以上兩點,最為章太炎、黃侃學派的後學支持,亦有不少學者對此兩點抱有懷疑。
如果以上九點成立,可推論得出中古聲母37紐,歸併為19紐。
古無塞擦音
中古精組:*sk變精母、*skʰ變清母、*sg變從母、*sɣ變邪母、*sŋ變邪母。
中古莊組:*skr變莊母、*skʰr變初母、*sgr變崇母、*sɣr變俟母。
所以「原」(*ŋ-)「源」(*ŋ-)「泉」(*sŋ-)諧聲且同源;「形」(*ɣ-)「井」(*sk-)諧聲;「俟」(*sɣr-)「矣」(*ɣ-)諧聲;「笈」(*skʰr-)「及」(*g-)諧聲……案例舉不勝舉。
另外藏文有不少同源詞:ɦkhor(回)和skor(轉)對映「旋」(*sɣɔn);sgrug(蒐集)對映「𨴖」(*skʰrok)和「聚」(*sgɔɣ);sgrol(消滅)對映「殉」(*sɣonh);……[來源請求]
複輔音聲母
英國牧師艾約瑟創古有複輔音聲母說,高本漢、林語堂、董同龢、陸志韋、潘悟雲、鄭張尚芳等繼之。
認為上古漢語有複輔音聲母主要基於以下三點:
- 藏緬語、壯侗語、苗瑤語中與漢語同源的詞彙有不少有複輔音聲母。
- 一個諧聲偏旁可以同時代表兩個有截然不同的聲母的音節,可以認為這個諧聲偏旁原本為複輔音聲母。
- 從韻書中的聲訓、讀若、又讀等聲訓標音法,和現代漢語中存在的一些異體字、通假字、聯綿字、古今方言中,可以看出一些複輔音的遺跡。
反對上古漢語有複輔音聲母的主要基於以下兩個原因:
- 由諧聲偏旁構擬的複輔音十分複雜,甚至有不止兩個輔音的現象,遠遠超過支持者所聲稱的範圍。
- 支持者難以說明複輔音是如何分化為不同輔音的。
即使是支持者,目前對於上古有多少個複輔音聲母,如何構擬這些聲母,哪些字屬於複輔音聲母,它們如何分化為不同單輔音這些問題,目前仍然無法提出確切的說法。
聲旁證據
例如,由「各」組成的字中,如下組:
- 「格」、「恪」、「鉻」的聲母是/k/。
對比以下:
- 「洛」、「落」、「駱」的聲母卻是/l/。
支持者的觀點認為,現時普通話的讀法將「各」讀作/kö/,閩南語、粵語讀作/kok/,不足以解釋「洛」、「落」、「駱」的聲母/l/;因此,它的上古音可能是/klak/,才有/k/與/l/兩種分化。
然而,若從傳統的漢語聲韻學出發,古「各」字劃為「見紐」、「陌部」:古「見」作聲母(古稱「紐」、「韻部」)無唇齒音、從舌音,「見紐」即/k/,所以「各」作韻部時便表/k/,「格」、「恪」、「鉻」都是「見紐」(/k/);而「陌部」標記韻母(古稱聲部),即與「陌」韻母相同的/ö/或存有入音的/ok/。因此,從聲韻學出發,「洛」、「落」、「駱」從的是「各」的聲部(韻母/ö/),「格」、「恪」、「鉻」從的是「各」的韻部(聲母/k/)。
又例如,由「監」組成的字,如下組:
- 「尷」今普通話、閩南語、粵語皆作/k/。
- 「鑑」與「監」在閩南語、粵語聲母相同皆為/k/,普通話顎化為/t͡ɕ/,亦從/k/而生。
對比:
- 「藍」、「濫」等字讀作/lan/(普通話韻尾m合併入n)/ /lam/(閩南語、粵語)。
- 「艦」、「檻」在今日普通話顎化為/t͡ɕian/(即漢語拼音方案中的聲母j),從/k/,「檻」有時還做多音字/kʰan/;在閩南語、粵語、潮州話中則存在兩種讀音,更多的情況是/kam/,但在較少情況下的語音為/lam/。其中, 「艦」僅在客家話東莞腔、粵語中存在/lam/的讀音,而「檻」則在客家話各腔、粵語、潮州話中均存在兩種讀音,而其在潮州話中更是保留了/namŋ/的讀音。
支持者的觀點認為,「監」字現時閩南語、粵語讀作/kam/,普通話讀作/t͡ɕian/(拼音jiān),那麼它的上古音可能是/klam/、並由此而來/k/、/l/兩種分化。
然而,同樣以傳統的小學角度出發,「監」在商周時期作「人目·皿」左右結構,人部有目、強調對器皿中水照面觀看,也因此音從見紐/k/,其聲談部/an/,事實上與「見」是同音字;戰國以後目化作臣,而人身化作臥人,左右結構改為上下結構,開始定型為今日之「監」。而「藍」字在戰國時產生,本意指某種藍色植物蓼藍,其產生時「監」字字形已定、借來表聲,其音來紐/l/所從不詳,而聲從談部/an/,實是借了「監」字的韻母。「尷」字本作「尢·兼」,以「尢」(人形、與骨骼相關)「兼」(取長短不一之概念),指走路不齊,後來定形隸書時(大約在漢代)改為今「尷」字形,可能同樣是出於聲從談部/an/的考量。是故,以上詞的分組即有問題,實際上按照古代造字時的邏輯,應當作如下區分:
- 談部的「鑑」、「檻」、「藍」、「濫」、「艦」;
- 見紐古音的「尷」,見紐顎化音的「鑑」、「檻」,來紐的「藍」、「濫」;
- 區域特例的「檻」、「艦」,參考潮州話/namŋ/的發音,以及/n/和/l/的近似,可以考慮是局部音變造成異讀的可能。
因此,從聲韻學以及文字形成的造字規律也能夠解釋通,古漢語在文字產生初期或有或無意識地遵從了聲韻兩分法,將漢字表音的部分做了聲和韻兩種區分,一個字有時可以作聲部(今韻母)、有時可以作韻部(今聲母),未必是存在復合輔音的證據。
其他的可能例子還有:龍/龐 (*pl-);兼/簾 (*kl-);湯/陽 (*ty-) ; 尔/妳 (*j/n) 等,或可以從音韻學的角度解答,或可以從漢字語音流變角度解釋,總之還需要探索。
疊韻證據
有些疊韻字也可以作為上古有複輔音或次要音節的證明。例如「角落」或作「旮旯」,就可能是上古「角」字的分拆[8]。「命令」也有可能是上古「命」的分拆。
連綿詞證據
有些聯綿詞也可以作為上古有複輔音的證明。比如「窟窿」可能印證「孔」的上古音。「撲棱」可能印證「蹦」的上古音。 但反對意見同樣存在:窿,謂隆起,本作「穹窿」,或引申為深邃,某些地區方言謂礦坑,故「窟窿」實一類詞並稱,約定俗成,其出甚晚,恐與上古無關。 且,窟窿、撲棱的切音本為「孔」、「蓬」,拿切音證古音,猶如附會;蓋古音之初,本取他字作聲韻,漢字系統聲韻連通為一個有規律的整體,導致其實任意幾個字切音都可以產生一定的意義聯想,這是由漢字系統豐富的語義承載能力決定的。
聲母
下面是李方桂和白一平構擬的上古漢語聲母,白一平音(大部分未定)以圓括號給出:[9]:237[1]:46[10]:188–215
唇音 | 舌冠音 | 硬顎音 [a] |
軟齶音 | 聲門音 | |||||
---|---|---|---|---|---|---|---|---|---|
模式 | 噝音 | 模式 | 唇化 | 模式 | 唇化 | ||||
塞音或 塞擦音 |
清音 | *p | *t | *ts | *k | *kʷ | *ʔ | *ʔʷ | |
送氣 | *pʰ | *tʰ | *tsʰ | *kʰ | *kʷʰ | ||||
濁音 | *b | *d | *dz | *ɡ | *ɡʷ | ||||
鼻音 | 清音 | *m̥ | *n̥ | *ŋ̊ | *ŋ̊ʷ | ||||
濁音 | *m | *n | *ŋ | *ŋʷ | |||||
邊音 | 清音 | *l̥ | |||||||
濁音 | *l | ||||||||
擦音或 近音 |
清音 | (*r̥) | *s | (*j̊) | *h | *hʷ | |||
濁音 | *r | (*z) | (*j) | (*ɦ) | (*w) |
上古漢語韻部
古韻 | 林擬*五韻組 | 鄭擬*六韻部 | 一等 | 二等 | 三等 | 四等 | 鼻韻尾 | 塞韻尾 | 十六韻攝 | 《韻鏡》圖號 |
---|---|---|---|---|---|---|---|---|---|---|
1. | 冬部*AU | 冬/東一oŋ | oe:y | əoey | eoey | ioey | nn | -h | 通 | 一、二、三 |
2. | 登部*AU | 冬/東四əŋ | oe:y | əoey | eoey | ioey | -n | -n | 曾 | 四二、四三 |
3. | 尤部*AU | 冬/蕭部o | oe:y | əoey | eoey | ioey | / | / | 遇 | 廿五、廿六、卅七 |
4. | 庚部*OE | 支/東三ɐŋ | / | 侵oə | 支oe | oi | nn | -h | 梗 | 卅三、卅四、卅五、卅六 |
5. | 支部*OE | 支/支一ɐ | / | 侵oə | 支oe | oi | / | / | - | 四、五 |
6. | 山部*UOE | 真/真二an | uoa | uoə | 真uoe | uoi | nn | -h | 山 | 廿一、廿二、廿三、廿四 |
7. | 真部*UOE | 真/真一æn | uoa | uoə | 真uoe | uoi | -n | -n | 十七、十八、十九、廿 | |
8. | 脂部*UOE | 真/支二æ | / | uoə | 真uoe | uoi | / | / | 六、七、八、九、十、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 |
9. | 陽部*EU | 魚/東二ɑŋ | ɔu | 冬əu | 魚eu | iu | nn | -h | 卅一、卅二 | |
10. | 魚部*EU | 魚/魚部ɑ | ɔu | 冬əu | 魚eu | iu | / | / | 十一、十二、廿七、廿八、廿九、卅 | |
11. | 侵部*EA | 侵/侵部əm | oe: | əoe | eoe | ioe | nn | -h | 卅八、卅九、四十、四一 |
漢語發音從《詩經》到南北朝已經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南北朝人讀先秦文獻的時候,發現有許多押韻不和諧的地方了。當時人對《詩經》的註解反映他們遇到的困難:當《詩經》的韻腳不押韻時,他們牽強的改其中一個字的音使其押韻,認為這樣讀起來更加和諧。例如:
- 「燕燕於飛,上下其音,之子于歸,遠送於南」
- -- 《詩經·邶風·燕燕》
在這首詩中的「音」和「南」兩個字押韻。北梁人沈重在《毛詩音》中指出:「南:叶句,宜乃林反」。他用反切的方法標註他認為正確的讀音。這個方法叫做「協韻」。隋朝人陸德明認為不應該使用協韻法,因為他認為古代人押韻不嚴謹,沒有必要改正《詩經》的讀音。他指出:「沈云叶句宜乃林反,今謂古人韻緩,不煩改字」。
在宋朝,朱熹等人繼承了南北朝的協韻法(亦稱「叶音」),並使用這個系統的方法來改正《詩經》和《楚辭》裏所謂「不和諧」的韻腳字的讀音。他們認為,古人對韻腳字可以臨時改讀,他們還沒有發現隨着時間的推移而變化的發音原則,他們以為先秦時代的古人的發音和宋朝人一樣。但是,在這個時代,吳棫在《毛詩叶韻補音》等著作中發現《詩經》的押韻現象是有規則的,他通過對韻腳字系統的考察,歸納中古韻類成九個韻部。雖然吳棫缺乏明確的歷史概念(他把唐宋和先秦的韻腳字混為一談)他的研究邁出了進入正確的路線的第一步,為後代的學者開闢了研究古音的新途徑。除了他以外,鄭庠、項安世、程迥等人進行了古音的研究。
最早用科學的方法研究上古音的學者是顧炎武。他繼承了陳第的想法,認為「古詩無叶音」,並旨在恢復古代漢語的發音(「復古」)。他發明了「離析唐韻」的研究方法:整理《詩經》的韻腳,分析這些字的押韻行為。在《詩經》押韻的字通常屬於《廣韻》的不同韻類,這是因為這些字的韻母在上古音相近或者相同,後來到中古音變得不一樣。但是,上古音的押韻行為有理可尋,可以按照這些押韻行為分配中古韻類成幾個組,這些組叫做「韻部」,同一個韻部的中古韻類可以在《詩經》押韻,但是有些中古韻類同時出現在幾個不同韻部。顧炎武歸納韻類成十個韻部。雖然他對韻部的劃分不夠嚴謹,忽略了許多重要的對立,但是他建立了上古音研究的奠基,一直到現在,他的「離析唐韻」是上古音構擬的原則之一。
清朝學者構擬古音的方法與現代語言學家不同。他們當時認為,屬於同一個韻部的中古韻類在上古時代有相同的發音,後來其中一個韻類(「古本韻」)保留了原始的發音,其他的韻類發生了變化(「變韻」)。這個構擬方法有嚴重的缺陷。
- 第一,沒有解釋「變韻」發生變化的條件:按照語言學的定論,語音變化有一定的規則,如果某些字在上古時代有完全相同的讀音,沒有理由分化出來(除非發生了方言混合)。
- 第二,我們現在知道,上古漢語的一些韻部的發音和與其對應的任何一個中古韻類的發音都不一樣,沒有一個中古韻母保留了原始的發音(沒有「古本韻」)。例如:歌部構擬成*-ar、*-aj或者*-al(還有元音長短等特徵),和來自歌部的中古韻類如歌韻(中古*-ɑ),麻二韻(中古*-ɣa),支韻(中古*-iᴇ)的發音都不相同。
陰陽入韻對轉
在擬構的上古漢語中一些入聲韻的字對應到擬構的原始藏緬語裏卻是陰聲韻的字,如:
上古漢語 | 原始藏緬語 | 原始漢藏語 | 意義 |
---|---|---|---|
*njit | *niy | *njit ~ *njid | 日 |
這就是陰入韻對轉的例子。另外也有陰陽對轉、陽入對轉的現象。
元音
1980年代以來的構擬一般都是6元音系統:[10]:180[b][c]
*i | *ə | *u |
*e | *a | *o |
次要音節
以前普遍認為上古漢語是一種以單音節為主的語言,每一個漢字代表一個音節。但是近幾年,中國學者潘悟雲和法國學者沙加爾不謀而合達到了一致的結論:上古漢語不僅有複輔音,也有次要音節,漢朝以前,一個漢字可以代表兩個音節:次要音節和主要音節,第一個音節是弱化音節,其主元音為ə,沒有韻尾。這個結論目前還存在爭議,但卻可以很簡易的解釋為何有一些漢字,在不同的字裏擔任聲符,卻有不同的讀音,例如監在「藍、籃、濫」讀成l-,但在「鑑、尷、艦」又完全不同。
上古漢語聲調
關於上古漢語的聲調,語言學各家有各種不同的說法。如陳第的「古無四聲」說、顧炎武的「四聲一貫」說、孔廣森的「古無入聲」說、段玉裁的「古無去聲」說、陸志韋的「長去短去」說、王力的「長入短入說」,但現在一般都認同江有誥、王念孫、周祖謨等人的「古有四聲」說:先秦存在聲調,同樣也分為平、上、去、入,一個字的上古聲調可能不同於其中古聲調,但也有一定的傳承關係。
有時一些學者會把上古漢語和原始漢語混為一談。原始漢語很有可能是無聲調語言。1954年法國學者奧德里庫爾(Haudricourt)通過歷史比較法的考察,發現越南語的聲調是已經脫落了的韻尾的痕跡,這些韻尾在比較原始的親屬語言中(如克木語)仍然存在。他發現,越南語的上聲來自喉塞音-ʔ,去聲來自-s。由於越南語和漢語的聲調系統很相似,因此他提出漢語的聲調有同樣的來源,原始漢語沒有聲調。但許多學者認為上古漢語至少在《詩經》時代應該已經產生了聲調。
逸聞
上古音的研究可以解釋部分歷史記載。例如《呂氏春秋·重言》一書提到東郭牙看到齊桓公「呿(qù)而不唫(jìn)」(開口而不閉口)[13],便知齊桓公在暗示「莒」字。透過古音的知識可知「莒」屬魚部,當時為/a/韻母,故發音時不閉口,與現代漢語的撮口音不同。
形態
由於漢字系統不能直接反映上古漢語的形態變化,因此為了瞭解這些變化,必須使用隋唐時的反切裏出現的破音(多音字)現象。例如:「解」,有幾個讀音:中古「古隘切」(見母開口佳韻上聲)和中古「胡買切」(匣母開口佳韻上聲,讀如「蟹」);第一個有清聲母(見母,中古k-)是及物動詞(他動詞),第二個有濁聲母(匣母,/ɦ/)是不及物動詞(自動詞)(「鬆懈」):聲母的清濁和動詞的自/他性有直接的關係。有些專家認為是某種前綴導致動詞聲母的濁化。
有時候,不同漢字可以代表同一個詞的幾個形態,例如:「見」(中古古電切見母開口霰韻去聲)是他動詞(及物動詞),「現」(中古胡甸匣母開口霰韻去聲)是自動詞(不及物動詞),這對動詞類似於上述「解」字的兩個讀音,但與之相異的是,這裏使用兩個符號來區分自、他動詞的讀音(注意在古籍中「見」字兼現代的「見」「現」兩義)。
聲調可能有詞形變化功能。
句法
詞序
- 主謂賓結構佔大多數。
- 疑問句中疑問詞作賓語時,賓語提至謂語之前,詞序為主賓謂。
上古漢語 大王來何操?(史記) 現代漢語 大王帶何物來? (大王操何來?)
- 否定句中,代詞作賓語時,提至謂語之前,詞序為主賓謂。
上古漢語 我無爾詐,爾無我虞。(左傳) 現代漢語 我不騙你,你不騙我。 (我無詐爾,爾無虞我。)
- 強調賓語的唯一性時,賓語提至謂語前,形成「唯+賓語+是+謂語」的句型。
上古漢語 唯余馬首是瞻。(左傳) 現代漢語 只要看我的馬頭(的方向前進)。 (唯瞻余馬首。)
- 為了強調賓語,將賓語提至謂語前,並在賓語後加上「是」、「之」等結構助詞,形成「賓語+是/之+謂語」的句型。
上古漢語 將虢是滅,何愛於虞?(左傳) 現代漢語 (晉國)都準備滅掉虢國了,對於虞國又有何好愛惜? (將滅虢,何愛虞?)
- 介詞的賓語也可提至介詞前。
上古漢語 楚國方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左傳) 現代漢語 楚國以方城山為城牆,以漢水為護城河。 (楚國以方城為城,以漢水為池。)
判斷句
判斷句裏,主語與謂語之間不加繫詞。另外,判斷句裏,常在謂語後加「也」。判斷句的形式:
- 主語(+者)+謂語(+也)
上古漢語 蒮(yù),山韭。(爾雅) 現代漢語 蒮是生長在山中的韭菜。(蒮是山韭。)
- 主語+副詞+謂語(+也)
- 主語+為+賓語
被動句
被動句的形式:
- 於(乎)字句:
- 及物動詞+於(乎)+施事者:
上古漢語 故內惑於鄭袖,外欺於張儀。(史記) 現代漢語 所以(楚懷王)內被鄭袖迷惑,外被張儀欺騙。(故內於鄭袖惑,外於張儀欺。)
- 省略「於」「乎」,變成及物動詞+施事者:
上古漢語 不夭斤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莊子) 現代漢語 不會被斧頭砍伐,不會有何物去傷害它,沒有用處,如何會有困苦呢?(不於斤斧夭,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 於(乎)字句常用於主動被動對比的複句裏:
上古漢語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孟子) 現代漢語 勞心者管理人,勞力者被人管理。(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於人治。)
- 為字句
- 為+施事者+及物動詞
上古漢語 道術將為天下裂。(莊子) 現代漢語 道術會被各家學派分割。
- 為+施事者+所+及物動詞
上古漢語 少北,則為匈奴所得。(史記) 現代漢語 稍微往北,就會被匈奴抓獲。
- 見字句
- 受事主詞+見+及物動詞
上古漢語 秦城恐不可得,徒見欺。(史記) 現代漢語 恐怕得不到秦國的城池,白白被騙。
- 受事主詞+見+及物動詞+於+施事者
上古漢語 吾長見笑於大方之家。(莊子) 現代漢語 我將永遠被明白大道理的人嘲笑。
詞彙
人們對上古漢語音系的進一步了解促進了漢語詞源的研究(注意不是字源)。許多核心詞可以追溯回漢藏語系祖語,也有些是在很早的時候從周邊語言中借來的。[6]:xi, 1–5, 7–8 傳統觀點認為,上古漢語是分析語,缺乏詞形變化和派生變化。不過人們漸漸發現越來越多的詞可以通過加綴、複合、變形等手段產生。[14]:35–36許多學者認為只有單音節詞根,但白一平和沙加爾假設了第一個音節後來失落的雙音節詞根,這與現代高棉語很像。[15]:50–53
人稱代詞
韻部 | 魚 | 鐸 | 陽 | 歌 | 月 | 之 | 侵 |
---|---|---|---|---|---|---|---|
第一人稱 | 吾 ŋa | 卬 ŋaŋ | 我 ŋalʔ | ||||
予余 la | 台 lɯ | 朕 lɯmʔ | |||||
第二人稱 | 女汝 njaʔ | 若 njaɡ | 爾 njelʔ | 而 njɯ 乃 nɯʔ | |||
第三人稱 | 厥kod | 其 ɡɯ | |||||
之 tjɯ |
借詞
上古時代,中華文明從黃河中游、渭河下游一帶,向東穿過華北平原擴張至山東,向南進入長江谷地。華夏族到來前這些地區的語言已沒有任何記載,不過上古漢語可能向它們借過一些詞彙。漢語中一些來源至今不明的詞彙可能就來自它們。[1]:4, 16–17[16]:75–76
羅傑瑞和梅祖麟識別出一些南亞語系借詞,可能來自長江下游的百越。例如對長江的稱呼「江」*kˤroŋ可能與越南語sông(來自*krong)和孟語kruŋ「河」同源。[17]:280–283[1]:17–18[18]
奧德里庫爾和Strecker認為下列詞彙可能借自苗瑤語系,主要是稻作相關的詞,這與水稻種植始自長江中下游的考古事實相印證:
其他從華南未知語言借來的詞:
先秦時代,塔里木盆地中生活着吐火羅語族,「蜜」*mit來自原始吐火羅語*ḿət(ə)(此處*ḿ為顎化音;參龜茲語mit),與英語mead同源。[22][d] 漢語北部鄰接的語言貢獻了「犢」*dˤok等–比較蒙古語tuɣul和滿語tuqšan。[25]
加綴
人們自古以來就注意到,許多意思相近的字有着相近的讀音,有時甚至用同一個字書寫。[26]:76[27]:1亨利·馬伯樂將其中一些交替歸因於派生前綴弱化後產生的複輔音。[28]:323–324後繼工作識別出了這些前綴,其中有些在其他漢藏語中也同源。[15]:53–60[6]:14–22
一個常見情況是「破讀」,有去聲讀法的多音字往往也有詞類的交替。[29]:258–259如果奧德里庫爾的去聲起源理論正確,這些情況就可解釋為派生後綴*-s。藏語有個相似的後綴。[10]:315–317 例子如:
- 盡*dzinʔ;燼*dzinʔ-s
- 結*kˤit;髻*kˤit-s
- 納*nˤup;內*nˤup-s
- 織(動詞)*tək;織(名詞)*təks(比較書面藏語thag「編織」和thags「織物」)
另一組交替則牽涉清聲母及物動詞和濁聲母被動或狀態動詞:[6]:49
- 見*kˤens;現*N-kˤens
- 交*kˤraw;殽*N-kˤraw
- 張*traŋ;長*N-traŋ
有人認為清聲母及物動詞是基礎詞,濁聲母反映去及物化鼻音前綴。[30]:63–64, 68–69也有人認為及物動詞來自狀態動詞+使動前綴*s-,使得後面的濁聲母清化。[30]:63–64, 70–71兩種前綴都在其他漢藏語中有平行形式,有些至今仍有能產性。[30]:65–68[31]:638–640也有其他形式的詞綴構擬。[14]:45–64[6]:38–50
疊詞與複合詞
上古漢語詞素本都是單音節,西周時期出現了許多雙音節詞。例如,《孟子》中超過30%的詞都是多音節的,有9%是專有名詞。不過單音節詞出現得更頻繁,佔全書篇幅80–90%。[32]:22–23許多雙音節單語素詞,特別是昆蟲名、鳥名、植物名、情態形容詞和副詞,通過交替重疊形成聯緜詞:[1]:87[33]:1[e]
- 疊字,即完全重複整個音節,如「威威」*ʔuj-ʔuj(「巍峨」)和「俞俞」*lo-lo(「安逸」)。[1]:87
- 疊韻,即只有韻母重複,如「窈窕」*ʔˤewʔ-lˤewʔ(「優雅美麗」)和「倉庚」*s.r̥ˤaŋ-kˤraŋ[f](「黃鸝」)。[14]:65[33]:144第二個字的聲母常是*l-或*r-。[6]:24
- 雙聲,即只有聲母重複,如「參差」*tsʰrum-tsʰraj(「不規則、不平」)和「鴛鴦」*ʔor-ʔaŋ。[14]:65
- 元音交替,尤以*-e-與*-o-交替為主,如「刺促」*tsʰek-tsʰok(「忙」)和「邂逅」*gˤre-s-gˤro-s(「無憂無慮」)。[14]:65–66*-i-與*-u-的交替也很多,如「觱沸」*pit-put(「(風或水)流」)和「蟋蟀」*srit-srut。[14]:66
其他雙音節語素還有「胡蝶」*ɡˤa-lˤep[g]等。[36]很多詞,特別是名詞,來自於複合,如:
- 用一個名詞修飾另一個,如:「木瓜」*mˤok-kʷˤra(「榲桲」)和「中日」*truŋ-nik(「中午」)。[14]:67
- 動賓結構複合詞,如「司馬」*sə-mˤraʔ、「作冊」*tsˤak-tsʰˤrek(「抄寫員」)。[14]:68
但複合詞的組分不是規範語素,它們仍能被單獨使用。[1]:86
雙語素音節來自非重讀助詞或代詞與另一個詞的熔合。如否定詞「弗」*put和「勿」*mut分別是否定詞「不」*pə和「毋」*mo與第三人稱代詞「之」*tə的結合。[1]:85, 98
註釋
- ^ 白一平將自己對硬顎音聲母的構擬稱作是「相當猶豫、大都基於存疑的證據」。[10]:203
- ^ 此處寫作*ə的元音對應不同擬音的*ɨ、*ə或*ɯ。
- ^ 4元音系統來自李方桂對韻母系統的再分析,且仍有學者支持。共有*i、*u、*ə、*a及3個雙元音。[9]:247李方桂音中的*ia和*ua分別對應6元音說的*e和*o,而李方桂的*iə則在不同的分析下對應*i或*ə。[10]:253–256[12]:556–557
- ^ 向柏霖為這一來源構擬了另一個無來源形式。[23]Meier和Peyrot最近重新解釋了傳統的吐火羅語詞源。[24]
- ^ 所有例子均來自《詩經》。
- ^ 後來寫作「鶬鶊」。[34]:338
- ^ 先秦時寫作胡蝶。[35]後來「胡」被加上蟲旁,形成今日的「蝴蝶」。
參考資料
-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Norman (1988).
- ^ Enfield (2005).
- ^ 3.0 3.1 Coblin (1986).
- ^ 4.00 4.01 4.02 4.03 4.04 4.05 4.06 4.07 4.08 4.09 4.10 4.11 4.12 4.13 4.14 4.15 4.16 4.17 4.18 4.19 4.20 4.21 4.22 4.23 4.24 4.25 4.26 4.27 4.28 Hill (2012).
- ^ 5.0 5.1 5.2 Handel (2008).
- ^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Schuessler (2007).
- ^ Gong (1980).
- ^ 龔煌城. 西夏語在漢藏語言比較研究中的地位 (PDF). 語言暨語言學. 2007, 8 (2): 453 [2012-03-06]. ISSN 1606-822X. eISSN 2309-5067. (原始內容存檔 (PDF)於2020-12-24) (中文(繁體)).,「角」字的上古擬音為「*kruk」。
- ^ 9.0 9.1 Li (1974–1975).
- ^ 10.0 10.1 10.2 10.3 10.4 Baxter (1992).
- ^ 《漢字古今音論》. 《語言暨語言學》專書系列. 台北南港: 中研院語言所. 2010. ISBN 9789860250176.
- ^ Matisoff (2003).
- ^ 《呂氏春秋》卷十八重言篇
- ^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Baxter & Sagart (1998).
- ^ 15.0 15.1 Baxter & Sagart (2014).
- ^ Boltz (1999).
- ^ Norman & Mei (1976).
- ^ Baxter (1992),第573頁.
- ^ Haudricourt & Strecker (1991);Baxter (1992):753;GSR 1078h;Schuessler (2007):207–208, 556。
- ^ Norman (1988):19;GSR 728a。
- ^ Schuessler (2007):292;GSR 876n。
- ^ Boltz (1999):87;Schuessler (2007):383;Baxter (1992):191;GSR 405r;原始吐火羅語和龜茲語形式來自Peyrot (2008):56。
- ^ Jacques (2014).
- ^ Meier & Peyrot (2017).
- ^ Norman (1988);:18GSR 1023l。
- ^ Handel (2015).
- ^ Sagart (1999).
- ^ Maspero (1930).
- ^ Downer (1959).
- ^ 30.0 30.1 30.2 Handel (2012).
- ^ Sun (2014).
- ^ Wilkinson (2012).
- ^ 33.0 33.1 Li (2013).
- ^ Qiu (2000),第338頁.
- ^ GSR 49a'.
- ^ GSR 633h; Baxter (1992):411.
來源
- Downer, G. B., Derivation by tone-change in Classical Chinese, Bulletin of the 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 1959, 22 (1/3): 258–290, JSTOR 609429, doi:10.1017/s0041977x00068701.
- Peyrot, Michaël, Variation and Change in Tocharian B, Amsterdam: Rodopoi, 2008, ISBN 978-90-420-2401-4.
- Enfield, N. J., Areal Linguistics and Mainland Southeast Asia, Annual Review of Anthropology, 2005, 34: 181–206, doi:10.1146/annurev.anthro.34.081804.120406, hdl:11858/00-001M-0000-0013-167B-C .
- Gong, Hwang-cherng, 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Chinese, Tibetan, and Burmese Vowel Systems, Bulletin of the Institute of History and Philology (Academia Sinica), 1980, 51: 455–489.
- Boltz, William, The origin and early development of the Chinese writing system,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 1994, ISBN 978-0-940490-78-9.
- Coblin, W. South, A Sinologist's Handlist of Sino-Tibetan Lexical Comparisons, Monumenta Serica monograph series 18, Steyler Verlag, 1986, ISBN 978-3-87787-208-6.
- Baxter, William H., A Handbook of Old Chinese Phonology, Berlin: Mouton de Gruyter, 1992, ISBN 978-3-11-012324-1.
- Baxter, William H.; Sagart, Laurent, Word formation in Old Chinese, Packard, Jerome Lee (編), New approaches to Chinese word formation: morphology, phonology and the lexicon in modern and ancient Chinese, Berlin: Walter de Gruyter: 35–76, 1998, ISBN 978-3-11-015109-1.
- ———; ———, Old Chinese: A New Reconstructi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4, ISBN 978-0-19-994537-5.
- Matisoff, James, Appendix A: A Concise Introduction to Old Chinese Phonology, Handbook of Proto-Tibeto-Burman: System and Philosophy of Sino-Tibetan Reconstruction,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543–576, 2003, ISBN 978-0-520-09843-5.
- Haudricourt, André G.; Strecker, David, Hmong–Mien (Miao–Yao) loans in Chinese, T'oung Pao, 1991, 77 (4–5): 335–342, JSTOR 4528539, doi:10.1163/156853291X00073.
- Hill, Nathan W., The six vowel hypothesis of Old Chinese in comparative context, Bulletin of Chinese Linguistics, 2012, 6 (2): 1–69 [2021-12-19], doi:10.1163/2405478X-90000100 ,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12-19).
- Jacques, Guillaume, The word for 'honey' in Chinese and its relevance for the study of Indo-European and Sino-Tibetan language contact, *Wékwos, 2014, 1: 111–116 [2022-06-03],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6-09).
- Li, Fang-Kuei, Studies on Archaic Chinese, Monumenta Serica, 1974–1975, 31: 219–287, JSTOR 40726172, doi:10.1080/02549948.1974.11731100.
- Meier, Kristin; Peyrot, Michaël, The Word for 'Honey' in Chinese, Tocharian and Sino-Vietnamese, Zeitschrift der Deutschen Morgenländischen Gesellschaft, 2017, 167 (1): 7–22, doi:10.13173/zeitdeutmorggese.167.1.0007.
- Norman, Jerry, Chines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8, ISBN 978-0-521-29653-3.
- Schuessler, Axel, ABC Etymological Dictionary of Old Chinese,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2007, ISBN 978-0-8248-2975-9.
- Handel, Zev J., Appendix A: A Concise Introduction to Old Chinese Phonology, Handbook of Proto-Tibeto-Burman: System and Philosophy of Sino-Tibetan Reconstruction, by Matisoff, James,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543–576, 2003 [2021-07-28], ISBN 978-0-520-09843-5,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3-09).
- ———, What is Sino-Tibetan? Snapshot of a field and a language family in flux,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Compass, 2008, 2 (3): 422–441, doi:10.1111/j.1749-818x.2008.00061.x.
- ———, Valence-changing prefixes and voicing alternation in Old Chinese and Proto-Sino-Tibetan: reconstructing *s- and *N- prefixes (PDF),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2012, 13 (1): 61–82 [2022-06-03], (原始內容存檔 (PDF)於2021-12-17).
- ———, Old Chinese Phonology, S-Y. Wang, William; Sun, Chaofen (編), The Oxford Handbook of Chinese Linguistic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68–79, 2015, ISBN 978-0-19-985633-6.
- Karlgren, Bernhard, Grammata Serica Recensa, Stockholm: Museum of Far Eastern Antiquities, 1957, OCLC 1999753.
- Norman, Jerry; Mei, Tsu-lin, The Austroasiatics in Ancient South China: Some Lexical Evidence (PDF), Monumenta Serica, 1976, 32: 274–301 [2022-06-03], JSTOR 40726203, doi:10.1080/02549948.1976.11731121, (原始內容存檔 (PDF)於2022-06-09).
- Qiu, Xigui, Chinese writing, 由Mattos, Gilbert L.; Norman, Jerry翻譯, Berkeley: Society for the Study of Early China and The Institute of East Asian Studi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2000, ISBN 978-1-55729-071-7. (English translation of Wénzìxué Gàiyào 文字學概要, Shangwu, 1988.)
- Sagart, Laurent, The Roots of Old Chinese, Amsterdam: John Benjamins, 1999, ISBN 978-90-272-3690-6.
- Schuessler, Axel, ABC Etymological Dictionary of Old Chinese,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2007, ISBN 978-0-8248-2975-9.
- ———, Minimal Old Chinese and Later Han Chinese: A Companion to Grammata Serica Recensa,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2009, ISBN 978-0-8248-3264-3.
- Li, Jian, The Rise of Disyllables in Old Chinese: The Role of Lianmian Words (PhD thesis), City University of New York, 2013 [2022-06-03],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1-27).
- Maspero, Henri, Préfixes et dérivation en chinois archaïque, Mémoires de la Société de Linguistique de Paris, 1930, 23 (5): 313–327 (法語).
- Tai, James H-Y.; Chan, Marjorie K.M., Some reflections on the periodization of the Chinese language (PDF), Peyraube, Alain; Sun, Chaofen (編), In Honor of Mei Tsu-Lin: Studies on Chinese Historical Syntax and Morphology, Paris: Ecole des Hautes Etudes en Sciences Sociales: 223–239, 1999 [2022-06-03], ISBN 978-2-910216-02-3, (原始內容存檔 (PDF)於2022-04-10).
- Sun, Jackson T.-S., Sino-Tibetan: Rgyalrong, Lieber, Rochelle; Štekauer, Pavol (編), The Oxford Handbook of Derivational Morphology,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630–650, 2014, ISBN 978-0-19-165177-9.
- Wilkinson, Endymion, Chinese History: A New Manual,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12, ISBN 978-0-674-06715-8.
參見
延伸閱讀
- 余迺永 (1986):《上古音系研究》
- 李芳桂 (1971):《上古音研究》
- 周法高 (1969):《論上古音》
- 王 力 (1957):《漢語史稿》
- 董同龢 (1944):《上古音表稿》
- 高本漢 (1957):Grammata Serica Recensa
- 陳新雄(1999):《古音研究》
- 李建強(2015):《來母字及相關聲母字的上古音研究》
- 馬建東《2015》:《來母字的生存》
- 鄭張尚芳(2013):《上古音系》
- 斯塔羅斯金(2012):《古漢語音系的構擬》
- 林安慶(2010)《漢字古今音論》
- 汪大年(2008、2012):《緬甸語與漢藏語系比較研究》《緬甸語漢語比較研究》
- 龔煌城(2011):《漢藏語比較研究論文集》《西夏語文研究論文集》
- 高晶一(2008):《漢語與北歐語言》
- 全廣鎮(1996):《漢藏語同源詞綜探》
外部連結
- Old Chinese Wordlist at the Austronesian Basic Vocabulary Database(英文) - 上古漢語之語彙/擬音表
- Database query to Chinese characters(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英文) - 擬音資料庫
- 龔煌城. 從原始漢藏語到上古漢語以及原始藏緬語的韻母演變 (PDF). 《古今通塞:漢語的歷史與發展》 (第三屆國際漢學會議論文集語言組): 187–223. [2012-03-06]. (原始內容存檔 (PDF)於2020-11-03) (中文(繁體)).
- 東方語言學網站(簡體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