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6年威廉·麥金利競選美國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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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麥金利競選總統
1896年共和黨競選海報
競選1896年美國總統選舉
候選人威廉·麥金利
黨派共和黨
狀態當選
總部芝加哥紐約
關鍵人物
競選捐款350萬至1650萬(估計數額)[1]美元

1896年,俄亥俄州前州長共和黨候選人威廉·麥金利大選中戰勝民主黨人民黨候選人威廉·詹寧斯·拜仁及其他多位小黨派候選人,成為第25任美國總統。在部分歷史、政治學家看來,麥金萊以較大優勢贏得的這場政黨選民重組選舉,為此前多年總統大選中兩個主要政黨基本勢均力敵的局面劃上句點,迎來共和黨占顯著優勢的新時代

麥金萊於1843年生於俄亥俄州尼爾斯,曾在內戰期間服役,退伍後當上律師並定居坎頓。1876年當選國會議員後,他多次獲得連任,直至1890年才被對手通過選區傑利蠑螈的手段擊敗,此時他已有望成為總統候選人,1891和1893年連續當選俄亥俄州州長又令他的政治影響力進一步提升。麥金萊曾不慎與朋友一起簽字貸款,這位朋友在1893年大恐慌中破產,債主於是要求麥金萊償還。資不抵債的麥金萊本來難以加入1896年大選,但在好友兼政治經理人馬克·漢納的幫助下,多名商人出手為麥金萊解圍。障礙解除後,漢納在1895至1896年間為麥金萊的競選添磚加瓦。麥金萊本人不願同東部包括湯馬士·普拉特馬修·奎伊在內的黨魁打交道,這些人於是通過鼓勵各州自行推薦候選人、力阻麥金萊得到多數代表支持獲得黨派提名,希望藉此迫使候選人讓步,承諾政治恩惠換取他人支持。事實證明,這些手段都是白費心機,麥金萊在1896年共和黨全國大會的首輪投票中就以絕對優勢勝出,來自新澤西州加勒特·霍巴特成為他的競選搭檔。

麥金萊以支持保護主義聞名,對贏得以保護主義為主要議題的大選信心十足。但實際上成為競選主要議題的卻是自由鑄造銀幣問題,威廉·詹寧斯·拜仁通過批判金本位贏得民主黨提名。漢納籌資數百萬美元資金用於印刷書冊,向選民宣揚自由鑄造銀幣的壞處,聲稱一旦准許銀幣不受限制地發行,工人階級和美國經濟就都會受到重創。麥金萊留在位於坎頓的故居,向組隊前來的人們演說,這些演說再通過報紙傳達給數百萬人。拜仁的做法完全相反,他乘火車前往全國各地競選。最終,麥金萊在城市居民、富農等有產階層的支持下贏得普選,在選舉人票上更是以壓倒優勢勝出。麥金萊的這次選舉通過井然有序的手段爭取民眾支持,最終贏得總統寶座,對現代競選產生深遠影響,此次選舉結成的聯盟還令共和黨此後連續執政超過三分之一個世紀,直至1932年才被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打破

背景

威廉·麥金利

威廉·麥金利於1843年在俄亥俄州尼爾斯出生,離開大學後一度成為教師,再於1861年南北戰爭爆發後加入北軍服役。他的軍旅生涯一直持續到戰爭結束,以加銜少校身份退役。接下來他進入紐約州的雅賓利法學院深造,然後在俄亥俄州獲得律師從業資格。定居坎頓並做過一段時間執業律師後,麥金萊於1876年當選聯邦眾議員,此後雖有短暫離職,但還是多次贏得連任,任期一直持續到1891年。1890年在連任選舉中被對手通過選區傑利蠑螈的手段擊敗後,他又於次年在俄亥俄州州長選舉中勝出,並在兩年後獲得連任,一直任職到1896年初。[2]

俄亥俄州在19世紀下半葉被視為美國總統大選的兵家必爭之地,對於共和黨人來說,該州選舉人票對入主白宮至關重要。為了爭取勝利,黨派往往需要提名該州代表參與競選。[3]1865至1929年間,經選舉上任的所有共和黨總統(即除去因在任總統去世而繼任的以外)都是在俄亥俄州出生[4]187618801888年共和黨全國大會在推舉候選人上都曾陷入僵局,最終三次大會都是轉推俄亥俄州代表,並且共和黨最終都贏得大選勝利。在這樣的背景下,任何成功的俄亥俄州共和黨人都有望奪得總統寶座。前州長約瑟夫·福勒克一度對麥金萊構成威脅,但1889年第二次競選連任落敗後,他的光芒就暗淡了很多。[5]

俄亥俄州共和黨此時正陷入嚴重的派系衝突,1888年共和黨全國大會上的不和便是這些派系衝突的其中一項重要原因。俄亥俄州黨代表在會上支持該州資深聯邦參議員約翰·舍曼競選總統,這已是舍曼第三度爭取共和黨提名,當時的州長福勒克和克里夫蘭實業家馬克·漢納都是舍曼的支持者,漢納此時還堅定支持福勒克。經過數輪投票,舍曼所得票數都遠遠不足以獲得提名,接下來與會代表開始聽到傳言,稱1884年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緬因州前聯邦參議員占士·G·拜仁可能宣佈參選,福勒克於是表示願意支持拜仁。此舉表明俄亥俄州共和黨內部存在分裂,對舍曼的勝算構成重大打擊,最終獲得大會提名的是生於俄亥俄州的印第安納州聯邦參議員本傑明·哈里森,後者也順利贏得普選當上總統。麥金萊在此次大會上獲得部分代表投票支持,但他堅守支持舍曼的承諾,甚至拒絕考慮參選,這讓馬克·漢納大為欣賞。漢納對福勒克的舉動感到憤怒,兩人分道揚鑣。麥金萊同漢納的政治立場類似,都支持利用關稅保護並扶持美國工業,這次大會結束後,漢納成為麥金萊的堅定支持者直至後者於1901年9月遇刺身亡[6]

雖然1892年時麥金萊沒有參選,但杜克煙草公司還是認為他有當上總統的潛力,還專門為此發行過卡片。

美國當時還沒有徵收聯邦所得稅,關稅是聯邦政府的主要收入來源。針對關稅問題的辯論十分激烈,[7]而且是1888年大選的主要議題[8]。許多民主黨人希望只對收益徵收關稅,即徵收關稅應該只作為政府財政收入,而不是用來扶持美國製造商。麥金萊對此有異議,於1890年提出旨在提高關稅徵收比例、保護美國工業的《麥金萊關稅法》(又稱《1890年關稅法》)。共和黨當時在國會兩院都佔優,法案因此通過,但事實證明此舉不得人心,許多人都對商品價格高漲不滿。1890年麥金萊競選連任失敗,同年共和黨還在中期選舉中失去國會兩院主控權,《麥金萊關稅法》被視為導致這種局面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9]儘管如此,麥金萊的此次失勢並未影響他的政治前程,民主黨人以傑利蠑螈的手段擊敗麥金萊之舉也受到非議[10]

麥金萊在1888至1890年間的某個時刻決定參選總統,為將此目標化為現實,他必須再度入選公職。州長福勒克此時一心想當聯邦參議員,打算在1892年1月的州議會選舉中爭奪舍曼的席位[a],所以同意在哥倫布召開的州共和黨大會上提名麥金萊競選州長[11]。麥金萊最後順利當選,舍曼則以微弱優勢戰勝福勒克,這其中漢納居功甚偉[12]

哈里森當上總統後在共和黨內也不受待見,所以早在1892年初,黨派內部就已開始探討麥金萊是否可能出馬競選總統[13]。他在1892年共和黨全國大會上擔任常任主席,並不是爭奪黨派的正式人選,但還是有部分與會代表把票投給他,結果他的得票數僅次於哈里森和拜仁,不過哈里森還是在首輪投票順利勝出。漢納與會期間曾為麥金萊爭取代表支持,但因缺乏文獻記載,他和麥金萊的具體策略已不可考。據曾為漢納撰寫傳記的威廉·霍納(William T. Horner)所言,麥金萊在此次大會上的行為表明他喜歡獲得他人關注,但並不是真的打算參選。[14]另據麥金萊的傳記作家H·韋恩·摩根(H. Wayne Morgan)記載,許多與會代表都對麥金萊1896年再來爭奪提名充滿期待[15]

獲得提名

準備參選

帕克》雜誌漫畫《克里夫蘭先鋒》:右側是格羅弗·克里夫蘭總統手執斧頭,已為金本位制打通道路,共和黨人隨後跟進,最前方身着紅衣的是漢納,身後頭戴黑色帽子的是麥金萊,他的右側是副總統候選人霍巴特

哈里森在1892年11月的普選中不敵民主黨對手、前總統格羅弗·克里夫蘭,後者於1893年3月再度入主白宮。哈里森總統在離任之際祝福美國繁榮發展,但只到了5月,就有許多人因經濟形勢不穩而把資產變換成黃金,股市已經崩盤,還有眾多企業破產,隨之而來的經濟衰退人稱1893年大恐慌。[16]麥金萊的朋友羅伯特·沃克(Robert Walker)也在1893年陷入資不抵債的境地[17]。麥金萊此前曾和沃克一起簽下總額1萬7000美元的本票,沃克在此期間欺騙身為州長的麥金萊,稱這筆債務只是以前的老債務續約,麥金萊信以為真,為朋友擔起回款責任,但沒想到債務總額竟超過13萬美元,已經超出他的經濟能力。沃克破產後,麥金萊一度計劃辭去州長職務,重新做回執業律師攢錢還債,[18]所幸漢納及其他多位金主及時伸出援手,還清所欠款項[19]。對此,凱文·菲利普斯Kevin Phillips)在麥金萊的傳記中這樣寫道:州長的支持者「一起簽下付款支票,讓有望成為下屆總統的麥金萊不致要跑去做執業律師[20]。」

公眾對麥金萊身陷財務困境深感同情[21],他也因此在1893年末的州長選舉中輕取對手獲得連任[22]。美國此時所有具備實際效力的貨幣政策都是圍繞金本位展開,但許多民主黨人同部分共和黨人認為金本位限制經濟增長,所以他們支持金銀複本位,要求恢復《1873年鑄幣法案》通過前白銀的法定貨幣地位。從當時的經濟形勢來看,金銀複本位會引起顯著的通貨膨脹,人們可以把白銀存入鑄幣局打造成銀幣,這些銀幣的價值接近1896年白銀市場價格的兩倍。19世紀90年代上半葉,美國的農產品價格一直在低位徘徊,許多農民希望通過金銀複本位加大貨幣供應量,降低他們償還債務的實際成本。[23]克里夫蘭堅定支持金本位,在他看來,1890年通過的《謝爾曼收購白銀法》(Sherman Silver Purchase Act)導致大量由白銀保價的貨幣流入市場,對這場經濟危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在他的努力下,該法於1893年被國會廢除,此舉導致包括內布拉斯加州聯邦眾議員威廉·詹寧斯·拜仁在內的眾多西部民主黨人大為震怒。[24]1894年,民主黨佔優的國會通過《威爾遜-戈爾曼關稅法案》(Wilson–Gorman Tariff Act),大幅調低1890年《麥金萊關稅法》中所定稅率[25]。美國經濟在1894年依然不見起色,克里夫蘭接下來又採取包括動用軍隊中止普爾曼大罷工在內的多項舉措,導致民主黨內部進一步分裂[26]

1894年選舉期間的競選活動表明民主黨已四分五裂,呼應農業人口不滿情緒而成立的美國人民黨更令選民陣線進一步分裂。選舉期間,麥金萊在美國東部各地為共和黨候選人競選拜票,甚至還打進民主黨的南方基地,深入紐奧良,一天內向大群熱心聽眾演說達23次之多。據為麥金萊立傳的瑪格麗特·利奇(Margaret Leech)記載:「觀眾無法抗拒麥金萊的熱情,他的表現已經超出雄辯家的水準,足以獲得選民認可。這個秋天也因俄亥俄州州長旋風般的競選而顯得轟動一時。」但是,大量的民間訴求仍讓麥金萊應接不暇。[27]民主黨在1894年國會中期選舉中損失的議席數量創下歷史新高,共和黨隨即再度掌握兩院主控權[28]

首次現代初選競選

馬克·漢納(圖)是麥金萊的至關好友和顧問

1894年中期選舉的結果說明共和黨人很可能在下次總統大選中獲勝。與如今的美國總統選舉相比,當時黨派提名候選人的時間要晚得多,麥金萊從1895年上半年就開始在漢納的幫助下組織競選活動,比其它候選人都早。共和黨內也有多人可能會同麥金萊爭奪黨派提名,除前總統哈里森、即將當上聯邦眾議院議長的緬因州議員湯馬士·布拉克特·里德Thomas Brackett Reed),以及艾奧瓦州聯邦參議員威廉·B·阿利森William B. Allison)外,還有多個州各自擁護的人選,如伊利諾州前州長、正擔任該州聯邦參議員的謝爾比·庫洛姆Shelby Cullom)。哈里森只要參選就非常有望拿下提名,但他在1895年時一直沒有對此給予確切答覆[29]。以當時美國的政治現實來說,除非有共和黨人正在擔任總統,否則候選人通常要到黨派提名大會上才能確定,各州黨魁和與會代表的支持往往都要換取相應的政治回報。各州代表在選舉年春季集聚,召開提名大會,有心參選的候選人通常要到大會前夕才開始爭取支持,大會上各州代表團的爭論焦點往往並非支持哪個候選人,而是由哪些人來爭奪提名。但是,麥金萊和漢納決定在全國範圍開展有組織的競選活動,以達到獲得黨派提名的目標,曾擔任佐治·獲加·布殊總統顧問的卡爾·羅夫Karl Rove)在以1896年總統大選為主題的著作中稱這是美國歷史上「首次現代初選競選」,不過這年並沒有任何州為總統選舉開展初選[30]

1895年,漢納將名下多家公司的管理權移交兄弟倫納德(Leonard),以便全身心投入麥金萊的競選工作。為此他還特地在佐治亞州湯馬士縣縣城湯馬士維爾Thomasville)租了套房,自稱不喜歡克里夫蘭的冬季。同年初,麥金萊同夫人艾達一起抵達湯馬士維爾與漢納會合。對於麥金萊來說,在這裏度假不但可以避開針對政治動機的質疑,還能同包括黑人在內的眾多南方共和黨選民見面。雖然南方很少有共和黨人在地方選舉中取勝,但他們還是能夠選派出相當數量的代表參與黨派全國大會。[31]麥金萊和漢納在湯馬士維爾接待了許多南方共和黨領導人,並為沒有錢支付來回費用的人提供補貼,還令許多人決定轉為支持共和黨。麥金萊親自前往南方多地演說,於1895年3月末抵達薩凡納並在當地一間非裔美國人教堂演講,成為美國歷史上首位尚未獲提名就已向黑人群體演說的總統候選人。[32]等到麥金萊離開湯馬士維爾時,大部分有望參與共和黨全國大會的南方代表都已是他的支持者[33]。湯馬士·普拉特(Thomas Platt)對此在自傳中頗為悲哀地承認:漢納早在「我們意識到以前就已幾乎把南方變成(他的)鐵杆地盤[34]。」

麥金萊把大部分時間和精力花在全國範圍競選上,所以無瑕顧及大本營俄亥俄州。1895年5月,俄亥俄州共和黨大會在曾斯維爾召開,事實證明,福勒克已經捲土重來並掌握此次大會的主控權。福勒克一心希望能在1896年1月經俄亥俄州議會選舉當上聯邦參議員,所以大會結果傾向支持麥金萊競選總統,福勒克競選參議員,同時提名福勒克的支持者出任州政府及黨派要職,如提名阿薩·布殊內爾Asa Bushnell)繼任麥金萊的州長職位。[35]這種局面引起麥金萊的警覺,在他看來,要想在總統大選中獲勝,自家後院絕對不能走水,所以不能同州內派系樹敵。為此他在州長選舉中為布殊內爾搖旗吶喊、州議會選舉中又為福勒克助威造勢。最終布殊內爾順利當上州長,共和黨人也在州議會中獲得絕對優勢。1896年1月,福勒克以壓倒多數當選聯邦參議員,雖然要到1897年3月才正式上任,但他承諾支持麥金萊競選總統,這樣後者也就可以放心,大本營不會出現變數。[36]

艾奧瓦州聯邦參議員威廉·B·阿利森曾參與1896年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提名的競爭

1895年間,漢納前往美國東部,同賓夕凡尼亞州聯邦參議員馬修·奎伊Matthew Quay)、紐約前聯邦參議員湯馬士·普拉特等黨魁會面。旅程結束後,漢納告知麥金萊,各地黨魁願意支持麥金萊獲提名,但前提是後者需承諾把各州政治酬庸的權力交給他們,同時還要有書面承諾會任命普拉特出任財政部長。麥金萊不願同這些人交易,希望能不靠關係求得提名,漢納雖然覺得這樣做的難度會大得多,但還是決心辦到。麥金萊決定為提名競選活動定下主題:「民眾對抗黨魁。」[37]在漢納的協助下,麥金萊找到許多很有才華的人進入州級政府或黨組織工作,這些人又投桃報李,確保支持州長的人選在一系列會議中勝出,獲得與會代表資格,參加1896年6月在密蘇里州聖路易斯舉行的共和黨全國大會。當時從內布拉斯加州遷居芝加哥不久的青年銀行家、企業家查爾斯·蓋茨·道斯就是麥金萊提拔人選中的代表。道斯還在內布拉斯加州時就認識正擔任聯邦眾議員的威廉·詹寧斯·拜仁,為了確保伊利諾州與會代表支持麥金萊,當地共和黨黨魁希望派往聖路易斯的與會代表支持參議員庫洛姆,直到達成協議後再支持其他候選人,道斯因此受到這些人的排擠。[38]

1896年1月,麥金萊從州長位置卸任。同年2月,哈里森明確表態無意第三度參與大選。漢納的親信立即着手確保前總統出身的印第安納州也會支持麥金萊,以致哈里森私下覺得這種急不可耐的做法有欠體面。里德和阿利森在1896年初均已拉開競選步伐,但在印第安納州都沒有什麼收穫。麥金萊幾乎在所有的州都會主動挑戰競爭對手,僅有那些在他看來已有像參議員阿利森這類正經候選人的州除外。憑藉漢納資助,麥金萊的競選團隊財力雄厚,明尼蘇達州聯邦參議員庫什曼·戴維斯Cushman K. Davis)和內布拉斯加州聯邦參議員查爾斯·安德森Charles F. Manderson)都淪為這種強大實力的犧牲品,失去所在州的支持。[39]麥金萊曾任命天主教徒出任公職,此舉招致反天主教團體美國保護協會的反感。該組織大量散發宣傳冊,聲稱麥金萊是天主教徒,為此漢納不得不採納行動反駁。[40]

據歷史學家斯坦利·瓊斯(Stanley Jones)在有關1896年大選的著作中所述,里德和阿利森在競選過程中的一大失敗在於,他們未能採取有效手段,阻止民意的大潮不斷湧向麥金萊。「實際上,兩人的競選從一開始就是在撤退。」[41]1896年3至4月間,俄亥俄州、密芝根州加利福尼亞州和印第安納州等多個州在召開州級共和黨大會選派參加全國大會的代表時都要求獲派代表投票支持麥金萊[34]。麥金萊在里德的根據地紐英倫也取得突破,新罕布什爾州宣佈不會在兩人中偏向任何一方,佛蒙特州的州提名大會則表態支持麥金萊[42]。當然,麥金萊也並非在所有州都所向披靡,艾奧瓦州依然堅持團結在阿利森周圍,紐約代表團的多數代表仍然支持州長兼前副總統列維·莫頓Levi P. Morton)。此外,各地黨魁同黨派代表還令麥金萊未能在新墨西哥領地俄克拉何馬領地佔到便宜。[43]4月29日伊利諾州共和黨大會開幕時,各方爭奪依舊勝負難料,道斯領頭的麥金萊支持者需要面對當地黨魁的敵視和排擠。最終麥金萊贏得絕對多數代表支持,之後舉辦黨派會議的多個州因此選擇隨大勢,搭上支持他的順風車。[44]

州級共和黨大會全部閉幕後,麥金萊已是遙遙領先,他的對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有權初步決定哪些代表能夠與會的共和黨全國委員會上,另外從程序角度而言,該委員會還能夠確保麥金萊不能直接通過首輪投票獲多數勝出。6月中旬,共和黨全國委員會在全國大會召開前夕舉行會晤,幾乎所有事項的裁決都對麥金萊有利。[45]

共和黨全國大會

1896年共和黨全國大會於6月16日在聖路易斯召開,會址是臨時搭建的圓頂帳篷。由於此前各州的黨代表會議大多對麥金萊青眼有加,所以共和黨全國大會草擬的與會代表名單也對他非常有利,不過里德、阿利森、莫頓、奎伊都沒有出局。與會資格認證報告相當於測試投票,結果麥金萊輕易取勝。身為俄亥俄州代表團一員的漢納控制着整場大會的方方面面。[46][47]

《帕克》雜誌1896年6月24日刊登的漫畫,顯示麥金萊用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提名自我加冕,身旁分別是身着綠衣的漢納和穿着紅衣的聯邦眾議員查爾斯·H·格羅夫納,麥金萊身後手托長袍的是赫爾曼·亨利·科爾薩特。

美國西部許多人都傾向支持自由鑄造銀幣,這其中不乏共和黨人。麥金萊的顧問之前就預計貨幣問題會成為在年大選的關鍵議題,敦促州長在黨綱中給出明確答覆。但是,麥金萊本人希望能迴避這個問題,在強烈支持金本位的東部競選時,他的支持者聲稱麥金萊堅定支持金本位。到了支持自由鑄造銀幣者佔優的西部,選民又得知候選人對金銀複本位的立場心懷同情。最終提名大會通過的黨綱明確支持金本位,麥金萊的多位盟友——包括出版商赫爾曼·亨利·科爾薩特H. H. Kohlsaat)和威斯康星州亨利·佩恩Henry C. Payne)——此後多年間都聲稱這有他們的一份功勞,並且在他們看來,正是因為把金本位明確寫入黨綱,共和黨才得以在11月的普選中取勝。但是,這些內容實際上是在漢納同麥金萊經電話協商後才加入黨綱草案。西部支持自由鑄造銀幣的共和黨人以科羅拉多州聯邦參議員亨利·特勒Henry M. Teller)為首,他們起草的黨綱中雖有加入自由鑄造銀幣的內容,但先後被草案委員會及黨綱委員會(正式名稱為決議委員會,新任聯邦參議員福勒克擔任委員會主席)否決。特勒一心要讓大會全體代表表決他的提議,但由於大部分與會代表都傾向支持金本位,特勒基本上必輸無疑。大會於6月18日舉行辯論,以特勒為首的少數派所遞報告遭否決,同時明確支持金本位的方案以絕對多數通過。面對這樣的結果,特勒、猶他州聯邦參議員弗蘭克·坎農Frank Cannon)和愛達荷州聯邦參議員弗雷德·杜波依斯Fred Dubois)等23名代表選擇離開大會現場並退出共和黨。現場一片喧囂,漢納憤怒之下站到椅子上,朝正離開會場的代表大聲呼喝:「滾!滾!滾!」[48]

普拉特請求休會,但漢納沒有同意,希望大會能完成當天的預定任務,與會代表於是開始提名總統候選人。麥金萊堅持要由剛剛在州議會選舉中當選聯邦參議員的福勒克親自提名,以示俄亥俄州共和黨團結一致。福勒克起初擔心萬一事情出了差池會惹禍上身,不想擔此風險,但經過考慮還是同意。麥金萊此時正在位於坎頓的家中同親朋好友靜待佳音,現場的最新進展通過電報和電話源源不斷地傳達給他。他還通過電話線聽到福勒克的部分演說和現場的轟動反響。麥金萊最終在首輪投票就以大比數勝出,里德的票數排在第二位。坎頓立即開始慶祝活動,麥金萊先向市民演說,然後又向當天從俄亥俄州各地趕來的民眾演講,其中還有些人是專程從候選人出生的尼爾斯趕來。[49]

來自新澤西州加勒特·霍巴特成為麥金萊的競選搭檔

大會的下一項日程是決定副總統人選。麥金萊此前曾邀請里德作為自己的競選搭檔,但對方沒有接受。普拉特希望曾在哈里森治下出任副總統的紐約州州長莫頓作為副總統候選人,但同樣遭拒,而麥金萊又不想由莫頓作為自己的搭檔。美國此時各主要政黨在推舉總統和副總統候選人時經常會從俄亥俄州或印第安納州選擇一人,再從紐約州選一人,但由於紐約州已經表態支持莫頓競選總統,再由他做為副總統候選人就會顯得有些過火。[50]正擔任共和黨全國委員會副主席的加勒特·霍巴特新澤西州帕特森人士,該市距紐約很近。霍巴特以經商為生,還是執業律師,曾在州議會兩院任職,在黨派積極分子中人氣頗高,而且是漢納及其它共和黨重量極人士眼中可以接受的一員。麥金萊在大會開始前幾天就已選定霍巴特,只是沒有正式宣佈。[51]雖然霍巴特在給夫人珍妮(Jennie)的信中對獲得提名表示驚訝[52],但斯坦利·瓊斯認為,早在里德拒絕麥金萊的邀約後,霍巴特就已成為副總統候選人的不二之選[51]。曾為漢納立傳的夏拔·克羅利Herbert Croly)也稱,選擇霍巴特競選副總統的消息早已傳得沸沸揚揚,聖路易斯已經出現印有麥金萊和霍巴特名字的競選紐扣[50]。與會代表最終在首輪投票就同意提名霍巴特競選副總統[52]

普選競選活動

民主黨候選人

共和黨全國大會閉幕後的幾天裏,麥金萊留在坎頓,為普選競選活動做準備。漢納已在會上當選共和黨全國委員會主席,然後在芝加哥建立競選總部[b],這裏地處當時對大選而言至關重要的美國中西部。身為黨派全國委員會主席,漢納負責指派執行委員會並開始組織競選活動。麥金萊留在家中,對前來拜訪的工人代表團演講。1896年6月30日,霍巴特來到坎頓同總統候選人會面並短暫停留,兩人一起向前往拜訪的群眾演說。麥金萊預計關稅議題會成為競選過程的重中之重,所以演講主要圍繞這個問題展開,對貨幣問題基本一帶而過。[53]靜待民主黨對手出現期間,麥金萊曾私下向坎頓的朋友威廉·R·戴法官談起對全國各地熱議自由鑄造銀幣問題的看法,稱貨幣問題顯然已過分熱炒,肯定不能持久,「再過30天你就再也聽不到任何消息了[54]。」之後當上國務卿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戴對此回答:「我倒覺得再過30天,你耳朵里聽到的就只剩下這個問題[54]。」

麥金萊獲黨派提名之際,民主黨候選人身份尚不確定。民主黨內反對克里夫蘭總統的派系已經動員起來,有條不紊地接管黨派事務,還通過支持自由鑄造銀幣的黨綱。民主黨視這份黨綱為第一要務,只有在黨綱通過後才會考慮總統候選人提名的歸屬。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有多位民主黨人出馬爭奪黨派提名,其中最具勝算的是前密蘇里州聯邦眾議員李察·布蘭德Richard P. Bland)和艾奧瓦州前州長霍勒斯·博伊斯Horace Boies)。其他有意參選的人士包括南卡羅萊納州聯邦參議員本傑明·蒂爾曼Benjamin Tillman)、肯塔基州聯邦參議員約瑟夫·布萊克本Joseph C. Blackburn),以及前內布拉斯加州聯邦眾議員威廉·詹寧斯·拜仁。[55]

1896年競選期間的威廉·詹寧斯·拜仁

道斯還在內布拉斯加州時就認識拜仁,他還預計,只要拜仁有機會在民主黨全國大會上演說,他出眾的演講能力必定技壓全場,從而贏得黨派提名。麥金萊和漢納取笑道斯胡思亂想,稱布蘭德才是民主黨的不二之選。[56][57]7月7日,1896年民主黨全國大會在芝加哥開幕,整場大會完全由自由鑄造銀幣的支持者主導,通過的黨綱也明確支持自由鑄造銀幣。拜仁是大會就黨綱舉行辯論期間最後一個上台演講的代表,他在走廊上向與會代表講話,道斯就站在他身邊。拜仁在演說中強烈譴責金本位,凱文·菲利普斯稱這場演講令拜仁仿佛化身救世主,呼籲民主黨人武裝起來[57]。道斯覺得好友的黃金十字演講的確激動人心,只是邏輯上毫不嚴密。拜仁順利贏得總統候選人提名,菲利普斯還進一步評價稱,拜仁的演講令中西部的共和黨人坐立不安,開始擔心東部的選區可能也不再那麼固若金湯,在6月共和黨設想的美好局面中掀起軒然巨波。[57]

記者穆拉特·霍爾斯特德Murat Halstead)從芝加哥致電麥金萊,告知拜仁會獲民主黨提名的消息,麥金萊淡淡地回應後掛上電話[58]。共和黨人起初對拜仁獲提名感到欣慰,覺得麥金萊會輕取對手[59]。此時美國總統大選的競選活動通常要到9月才真正開始,所以漢納還計劃休假,麥金萊則打算過個寧靜的夏天。拜仁的演說及隨後獲提名激起的強烈浪潮令兩人措不及防,原本的計劃也被打亂,漢納於7月16日致信麥金萊,稱「芝加哥的大會已經改變一切」。[60]

集資和組織運作

麥金萊(前排右側)在位於坎頓家中的圖書館安排競選活動

漢納很快就意識到,許多美國人都對貨幣問題非常敏感,於是決定通過競選說服選民支持象徵「穩健貨幣」的金本位,要讓大家相信除非國際協議出現變更,否則金本位要比金銀複本位要可靠得多。此時美國尚未進入大眾傳媒時代,要將理念傳達給選民,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通過報紙之類平面媒體,或是由公眾演說家代表候選人在集會上演講,這樣的宣傳手段無疑需要大筆資金,漢納於是開始通過自家企業的關係網籌款。[61]7月下旬漢納開始籌資之際,人民黨在聖路易斯舉行會晤,為避免因貨幣問題立場分裂失去大量選票,人民黨最終選擇支持拜仁,政黨也隨即走上解散的道路[62]

面對大筆資金如流水般消耗的情況,漢納努力像經營企業一般公事公辦地處理競選事務。來勢洶洶的拜仁令共和黨人產生危機意識,許多以往對漢納和麥金萊心存芥蒂的共和黨人最終都團結在兩人身邊,僅有部分堅定支持自由鑄造銀幣的白銀派共和黨人例外。大規模的競選活動全面展開後,競選經費明顯存在不足。[63]

漢納用大量時間在有很多競選金主的紐約爭取資金,但起初進展並不順利,因為他這時在全美範圍的知名度還不高,部分金主雖然對民主黨在貨幣問題上的立場震驚,但也覺得拜仁的傾向太過極端,麥金萊肯定會贏得大選,不需要再加入大筆投入。還有些人對紐約州州長莫頓未獲提名感到失望,但逐漸了解麥金萊和漢納後,他們的態度也相應回暖。隨着拜仁在舉足輕重的中西部佔據優勢的報導浮現,再加上漢納老同學約翰·戴維森·洛克菲勒的介入,許多企業高管更願意坐下來傾聽漢納等人的訴求,洛克菲勒旗下的標準石油就捐出25萬美元。競選籌資工作經過陰鬱的8月後終於在9月迎來轉機,企業巨頭向漢納「打開錢袋」,[64]約翰·皮爾龐特·摩根也捐出25萬美元。根據道斯的正式記錄,漢納9月一共籌得357萬零397.13美元,相當於共和黨1892年大選所籌競選經費的兩倍,更達到拜仁必須花費金額的十倍。[65]這個數字還不包括各州及地方委員會所籌款項,也不包括實物捐贈及火車票價折扣,當時許多共和黨人的政治出行都會選火車做為交通工具,並因這種折扣享有大筆補貼。據估算,共和黨為這次競選籌得的資金總額高達1650萬美元。[66]

麥金萊在位於坎頓北市場大街的家中運籌帷幄,通過電話和電報了解事態進展並給予指示。漢納則忙於同各企業高管面談,為競選籌集資金,將大部分日常決策交給他人處理,這其中又以道斯的作用最為顯著,身為競選執行委員會委員,他需要負責分發漢納籌得的大部分資金。佩恩雖然名義上還是芝加哥競選總部的負責人,但道斯作為麥金萊圈內的一員顯然更具實權。競選宣傳冊從芝加哥整車發出,運往全美各地。競選期間單印刷方面耗費就有約50萬美元,斯坦利·瓊斯曾在著作中估計,麥金萊的競選總計印刷的宣傳冊有數億份之多。[67]競選團隊還聘請數百名演說家代表麥金萊到各地巡迴演講[68],並採用種種辦法節約支出,道斯堅持通過競標敲定交易[69],他招收的大部分最高級人員都是商業夥伴,而非政治運作專業人士。查爾斯·迪克Charles Dick)也是芝加哥競選總部的重量級人物,作為競選團隊的書記員,他之後還當上聯邦眾議員和聯邦參議員。[70]

前門廊競選活動

我們知道局部的自由貿易對美國勞工有什麼影響,就業率及收入都因它而降低。我們現在不應該再去建立會直接在薪酬收入上矇騙勞動人民的貨幣體系。這個國家的工人只要為他們的僱主工作一天,就應當得到報酬,而且這些報酬要像世界上其它任何地方那樣牢靠……我們希望國家提供好工作,好收入,錢也要是可靠的。
節選自1896年9月19日,威廉·麥金利向賓夕凡尼亞州鋼鐵行業工人代表團的演講片段[71]

從麥金萊獲得提名開始,全美各地的支持者就源源不斷地趕來坎頓向他致意,希望能親耳聽到他的政治演說。從6月開始直至11月的選舉日,麥金萊絕大多數時間都留在坎頓,除周日外幾乎每天都會接見公眾,僅在7月時因事先已有安排而前往克里夫蘭和尤寧山學院演講,另外8月下旬還有一次周末休息。[72]因為需要花費大量時間接待支持者並向他們演說,麥金萊難以處理競選事務,6月下旬同霍巴特的會晤也被某政治俱樂部打斷。面對這樣的局面,麥金萊曾抱怨他的工作日程沒有得到妥善安排。[73]

獲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提名後,拜仁宣佈他會乘火車前往全美各地競選,這在當時的總統大選中很不尋常,也對麥金萊產生一心要超過對手的壓力,漢納更是特別急切地敦促候選人趕緊上路。麥金萊之後認定,自己在政治演說上根本不可能做得像拜仁一樣好,與其以短擊長,不如揚長避短。「我演講時是需要思考的,要出去和拜仁比演說,我還不如在家門前的草坪上架個表演空中飛人的吊繩,同那些專業運動員一較短長。」[74]此外,無論麥金萊選擇怎樣的路線,拜仁都可以採用更為困難的手法來顯得比麥金萊高明。所以麥金萊不願通過任何由民主黨對手制訂規則的方式來與拜仁競爭,希望自行找到與選民直接溝通的手段。[75]

威廉·麥金利的歷史錄音,最後1分零8秒(從5分40秒開始)是他1896年競選演說的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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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金萊此前已連續多日在家門前接見支持者,並站在前門走廊上向眾人演講,他最終決定採用的前門廊競選活動就是這種做法的自然延伸。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各事項到9月中旬已形成固定日程。任何團體都可以先以書面告知後前來拜訪麥金萊,[75]他的競選團隊也已安排好許多團體從大大小小的城鎮前來[76]。只要可能,這些團體的領隊會先行抵達坎頓同總統候選人商談演講細則,如果這點無法辦到,那麼團體抵達坎頓火車站時會有麥金萊的代表迎接,這位代表再同團體領隊商談演說內容。競選期間,坎頓每天都有巡遊活動,各團體在彩旗飄揚的街道上遊行,一旁還有人稱麥金萊家園衛隊的騎兵護送,直到隊伍按事先商定的時間抵達麥金萊家中。接下來先由團體領隊發表講話,然後是麥金萊的回應,這些回應大多事先就已寫好。團體成員之後可能有機會同總統候選人握手或是享用茶點,再經護送返回火車站。如果這天下雨,雙方則會在某個室內場地見面。[77]

1896年10月,麥金萊在自家門前與前來致意的支持者合影。前排中間偏照片右側、右手持禮帽者即為麥金萊。
威廉·麥金利的故居,照片於1914年發表。

自行車運動是美國1896年時最新的熱門活動,前來向總統候選人致意的就不乏組隊騎自行車的人士,他們還在車後拖着麥金萊和霍巴特的大幅像片,騎車前去面見麥金萊的路上還會表演一些把戲[78]。面對這樣的情況,坎頓居民也踴躍加入,多個餐館和紀念品經銷商也相應拓展業務。支持者在屋前聆聽屋主演講時,組織者會把麥金萊前門走廊和圍欄使用的木頭切削成非常受歡迎的紀念品。麥金萊屋門前草坪上的葉片只要沒被踩過,就有可能被人們夾進剪貼簿里收藏起來。麥金萊還會在向各代表團演講的間隙里招待來賓,未來國務卿海約翰是麥金萊的主要支持者,起初他不大樂意來坎頓,覺得人太多太喧譁,但他後來回憶,麥金萊不但親自到火車站同他見面,還在請吃飯後帶他上樓一起交談兩小時,「就像我們都是在伯利恆避暑的房客,只想消磨時間般平靜安詳。」海約翰還稱他從未對麥金萊表現出的形象感到如此驚訝,「這就是真正15世紀意大利傳教士的臉。」[79]

拜仁的競選活動資金有限,只能依靠自身努力。他先後抵達美國45個州中的27個,行程達2.9萬公里,估計一共發表600場演說,聽眾人數約有500萬[80]。麥金萊共計演講300場次,聽眾人數約75萬,同民主黨對手相比遠遠不及。但是,留在家裏的麥金萊無需像拜仁那樣舟車勞頓,也能做好充分準備,為次日的報紙新聞提供新鮮素材,不會像拜仁那樣多次失態。R·哈爾·威廉姆斯(R. Hal Williams)對此在有關1896年大選的著作中宣佈,麥金萊的「前門廊競選活動取得非凡成功」。[81]

競選議題及戰術

拜仁獲提名後,共和黨內部出現倒戈和分化,中西部(甚至包括俄亥俄州)的許多農民覺得通過允許自由鑄造銀幣減輕償債壓力的提議頗為誘人。中西部多個州的民意調查結果及當地活動家的話語都表明,拜仁已經找到打入共和黨大票倉的突破口並取得長足進展。1896年8月的一次調查也顯示中西部各州里只剩威斯康星州肯定不會落入民主黨之手。[82]

麥金萊同夫人艾達(坐在丈夫左前,側向鏡頭)在家門前同來自賓夕凡尼亞州韋南戈縣的「鮮花代表團」合影。雖然此時美國大多數州的女人還沒有投票權,但她們有可能影響男親屬立場,麥金萊的競選團體也鼓勵她們前來坎頓。

截至8月上旬,麥金萊的競選團隊已決定把工人及富農作為目標選民[83]。經多位顧問極力催促,麥金萊在這個月中旬決定馬上解決貨幣問題,競選團隊隨即開始印製數以百萬計的宣傳冊,並派數百名的演說家深入民間演講。宣傳冊中刊有麥金萊、多名國會議員及金融專家的文章或語錄,闡述金銀複本位會對美國構成致命打擊的原因。[84]此時正擔任紐約市警察委員會委員的狄奧多·羅斯福曾於1896年8月到訪麥金萊的芝加哥競選總部,在此期間他曾親眼看到多輛滿載報紙的貨車上路[85]。為了滿足不懂英語的選民需要,宣傳冊還有包括法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依地語、德語、波蘭語、挪威語、意大利語、丹麥語及荷蘭語在內的多種語言版本。競選團體把已經完成的文章送到雜誌出版社,並向態度友善的報社支付費用,將宣傳出版物送往全國各地的千家萬戶。[84]有500萬戶家庭每周都會收到麥金萊的競選宣傳資料[86],當時還是報社編輯的禾倫·加馬利爾·哈定也接受聘請,代表麥金萊在俄亥俄州各地演講。哈定的這次經歷在選民心中留下良好印象,他於三年後入選俄亥俄州參議院,開始從政生涯,之後也登上總統寶座。[87]

麥金萊站在自家前門走廊上呼籲聽眾支持「穩健貨幣」,同時也始終如一地推崇用保護主義支援美國工業。威廉·霍納對此指出,麥金萊的競選活動「行之有效地將金本位、保護主義和愛國熱情聯繫在一起」。[88]總統候選人覺得整場競選不能只圍繞貨幣問題打轉,中西部的許多共和黨人雖然支持自由鑄造銀幣,但他們仍將保護主義視為競選的主要議題,所以宣揚提升關稅就有望讓這些選民繼續忠於黨派[71]。與此同時,競選團體在不同地區的宣傳側重點也有區別,在東部和南部以最大力度強調貨幣問題,到了中西部則更注重關稅議題。麥金萊在以礦業佔主導的落基山脈地區各州支持度很低,這些州的共和黨人也大多堅定支持自由鑄造銀幣。太平洋沿岸地區同樣有強烈支持自由鑄造銀幣的民意基礎,但在關稅問題的影響下,麥金萊也並非絕無勝算,所以關稅也是競選團體在這些地方的宣傳重點。[89]

麥金萊通過信件或登門拜訪安撫各地共和黨重量級人物的情緒,前總統哈里森雖然拒絕為新總統候選人巡迴宣傳,但他還是在紐約發表演講,批判自由鑄造銀幣,稱「這些骯髒美元會做的第一件下三濫的事就是欺詐工人」[90]。公眾密切關注麥金萊的競選活動,共和黨的努力也漸顯成效。9月的多份民調結果表明中西部各州大多向共和黨傾斜,但支持自由鑄造銀幣的艾奧瓦州仍然勝負難料。[91]副總統候選人霍巴特雖然繼續經營律師業務,但工作之餘也在為競選努力,而且顯然對共和黨的競選活動投入巨資。除與他人共同管理紐約競選總部外,他數次在位於帕特森的自家前門走廊向支持者演說,並於10月短暫在新澤西州內競選,不過他本人並不是很樂意在公共場合演講。霍巴特對金本位的支持態度遠比麥金萊要強,並在多次演講中明確表達這一立場。[92]

霍默·達文波特描繪麥金萊和漢納關係的漫畫

大選期間,威廉·赫斯特旗下的《紐約新聞報》始終對麥金萊充滿敵意,共和黨大會開幕前,阿爾弗雷德·亨利·劉易斯Alfred Henry Lewis)指控漢納是大財團的代理人,麥金萊不過是他們的馬前卒[93]。普選競選期間,親民主黨報業集團、特別是赫斯特旗下公司指稱漢納主導着麥金萊的政治立場。這些報導和漫畫導致很多公眾在相當長的時間裏一直覺得麥金萊實際上是受到漢納代表的大企業財團控制,身不由己。霍默·達文波特Homer Davenport)為赫斯特的報社所繪漫畫在塑造這種民意上特別有效,他經常以美元標記指代漢納,筆下漢納所穿西服通常也是以美元符號裝飾。麥金萊曾於1893年身陷財務危機,這樣漫畫和報導中將他描繪成落入商人手中的無助孩童、在1896年大選中不過是商人傀儡的說法也就變得更有說服力。[94]赫斯特及《紐約新聞報》共為拜仁的競選活動捐贈4萬1000美元,是民主黨這年的大金主,但同漢納所籌金額相比只是九牛一毛[95]

共和黨在9月緬因州和佛蒙特州的州級選舉中以大幅優勢勝出,這說明麥金萊在東北地區頗有勝算。這個月初,支持金本位和克里夫蘭總統政策的民主黨人士組建國民民主黨英語National Democratic Party (United States)(又稱黃金民主黨),並在印第安納波利斯召開提名大會,最終提名伊利諾州聯邦參議員約翰·帕爾默John M. Palmer)競選總統,肯塔基州前州長西蒙·玻利瓦爾·巴克納競選副總統,這表明拜仁需要在選舉期間面對黨派分裂的挑戰。[96]漢納對國民民主黨的舉動感到雀躍,預言帕爾默和巴克納會贏得大批選民支持[97]。漢納清楚地知道帕爾默絕對不可能在普選中勝出,但其壯大更有利於共和黨贏得選舉,所以私下裏還向黃金民主黨人提供資助[96]

中西部地區是選戰的關鍵戰場,雙方都在此投入大量資源,拜仁和漢納都把大部分時間花在這裏。麥金萊和漢納開始感覺到,針對銀幣問題聘請的演說家以及投入的大量物資已經開始在中西部發揮作用。道斯逐漸減少反銀幣宣傳冊的發行速度,同時開始投放大量宣傳麥金萊關稅政策的資料。[98][99]競選接近尾聲時,又發生了幾件對共和黨非常有利的事,例如小麥價格在競選最後幾周突然大幅上漲,農民對自由鑄造銀幣的熱情因此消退[100];民主黨指控共和黨以失業威脅工人投票支持麥金萊,漢納否認指控,同時還為證據提供懸賞,但並沒有任何人給出證據[101];此外,漢納要求把選舉日前的最後一個星期六定為「國旗日」,以此呼應麥金萊此前的競選主題,把支持共和黨候選人同愛國熱情聯繫起來,麥金萊還在向最後幾批上門拜訪的支持者演講時再度呼應這一主題,這令拜仁深感憤怒。數以萬計的民眾在全國各地的城市街道上遊行,向國旗致敬,紐約市的遊行規模是1865年後最大的。11月3日是1896年大選的選舉日,漢納和道斯在前一天晚上預計麥金萊會以絕對優勢贏得總統寶座。[100]

普選

斯坦利·瓊斯曾在著作中這樣介紹1896年美國總統大選的競選活動:

對於人們來說,這是一次深入研究教訓和信念的競選活動,也是追尋經濟和政治真理的競選活動。人們急切地抓起剛剛印刷出來的宣傳冊,一遍又一遍地細讀、研究和辯論,再把其中的內容變為經濟思想和政治行動的指引。經印刷後發佈的宣傳冊數量可以百萬計算,足以讓全國上下每個成年男女、甚至孩子都拿上好幾份,但他們還是吵着想要更多。拿到心中認同的宣傳冊後,新主人還會努力鑽研其中的論點論據,並在公開及私下辯論時引用,以致書冊都變得破損、骯髒、四分五裂。[102]

11月3日,選民紛紛前去投票,再於當晚聚集在城市或電報局周圍等待消息。紐約之類大城市會把選舉結果用投影放大器投影到報社大樓側面。許多人都覺得這是1860年後最重要的大選,大批選民整晚都在等待結果出爐。麥金萊一早就同兄弟艾布納(Abner)一起去投了票,然後和漢納共進午餐。當夜,告知各地選情的電話響起時,麥金萊正坐在自家的圖書館。共和黨很快就處於領先地位,到午夜時,麥金萊用鉛筆在一張墊子上寫下數字「241」,這是他和霍巴特此時已經贏得的選舉人票數,足以宣佈贏得選舉。[103][104]漢納從克里夫蘭致電坎頓:「這種感覺實非言語所能形容……我(也)無意再發公報。經永遠愛戴並信賴您的人民投票,您已當選為這片大陸上的最高長官[105]。」

1896年美國總統選舉結果地圖,紅色代表麥金萊獲勝的州,藍色是拜仁贏得的州,數字代表該州的選舉人票數

共和黨不但在美國東北部和中西部所有的州獲勝,還打入傳統上民主黨佔優的邊界州,拿下特拉華州馬利蘭州、肯塔基州和西維珍尼亞州,還奪得北達科他州、加利福尼亞州和俄勒岡州,此外,南達科他州堪薩斯州雖然是民主黨取勝,但雙方的普選票差距很小,甚至拜仁的大本營內布拉斯加州也有同樣情況。[106][107]從普選票總數來看,麥金萊和霍巴特一共贏得710萬票,佔總票數的51%,拜仁和阿瑟·休厄爾Arthur Sewall)得到650萬票,佔47%。選舉人票的差距要大得多,共和黨候選人得到271票,遠超對手的176票。[108]與1892年哈里森敗選時所獲普選票數相比,麥金萊將共和黨獲得的普選票總數提升200萬張之多,不過拜仁同樣令民主黨的得票總數增多[109]

拜仁一度期望包攬農村選票,並在爭取城市勞工選民上取得進展,但未能成功。麥金萊成為美國歷史上首位贏得紐約市的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同時還在相鄰的布魯克林市取勝。麥金萊在中西部幾乎所有人口超過4萬5000的城市獲勝,只有一個城市例外,他還在許多關鍵州的農村縣勝出。肯塔基州以南、德薩斯州及其東側的所有州都是拜仁佔優,但這些州的大部分城市中心區域都歸麥金萊所有。[107]

選舉日。吃晚飯後去投票給威廉·麥金利。
1896年11月3日,內布拉斯加州富蘭克林縣農民約翰·桑伯恩的日記中這樣記載[110]

愛爾蘭移民總體上依舊忠於民主黨,但同樣長期支持民主黨的許多德裔美國人對拜仁提議的通貨膨脹深感震驚,所以對承諾穩健貨幣的麥金萊青眼相看。為了扭轉局勢,民主黨想了多種辦法批駁共和黨的主張,甚至一度有俾斯麥表態支持金銀複本位的聲明廣為流傳,但事實證明這些手段收效甚微。此外,美國保護協會指摘麥金萊之舉反過來又令大批天主教徒和新移民選擇站在共和黨一邊。[111]

評價

外部影片連結
video icon 《威廉·麥金利的勝利:為什麼1896年大選依然重要》一書作者卡爾·羅夫接受採訪C-SPAN電視聯播網出品,《後話》欄目[112]

卡爾·羅夫認為,麥金萊贏得這場選舉有多個重要原因。首先,他提倡的政策大方向包括關稅和穩健貨幣,面對布恩萊在自由鑄造銀幣角度發起的強烈攻勢,共和黨候選人聲稱金銀複本位會對美國經濟產生實質傷害,並且這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工人階級。麥金萊的競選主題宣稱貨幣貶值是不道德的,並把支持穩健貨幣的立場同關稅和愛國情懷聯繫起來,為麥金萊吸引到至關重要的選民團體支持,得票率創下1872年格蘭特獲勝後的新高。他向移民和城市工人伸出雙手,認可他們在改變美國方面的重要貢獻。為了實施這些策略,麥金萊在漢納幫助下所建立的競選機構無論規模還是組織嚴密度都遠超以往的美國總統大選。[113]

斯坦利·瓊斯指出:「在麥金萊和漢納的嫻熟領導下,共和黨不但贏得1896年(大選)的勝利,還確保今後許多年都能佔據優勢地位[114]。」部分歷史、政治學家認為,1896年大選相當於政黨選民重組選舉,不但令投票模式出現重大變更,還打亂了原有的政治平衡。支持麥金萊的選民除中產和富裕階層外,還包括城市勞工與富農,這些選民之後數十年間都基本忠於共和黨,局面一直到該黨連續執政超過三分之一個世紀後才被打破。[115]美國中西部此後數十年都是共和黨的大票倉,直到1932年才被民主黨人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打破[116]

R·哈爾·威廉姆斯認為,麥金萊通過演說家和宣傳材料拉攏選民,為他贏得選戰勝利,選民也依靠所獲資料更嚴格、仔細地審視政黨,這在19世紀的美國十分常見。1896年的選民投票率接近80%,同19世紀末的大部分總統大選持平。從此以後,美國總統選舉中的選民投票率大幅下降,至今仍保持在相對較低的水平,這主要是因為許多選民在參加過一次總統候選人政治集會或遊行後,就逐漸對大選失去興趣,轉為關注無線電台和職業體育比賽。不過,之後仍有候選人在競選總統期間力圖再現1896年的輝煌,禾倫·加馬利爾·哈定1920年同樣採用前門廊競選活動,甚至從麥金萊故居前院借來旗杆。[117]

威廉·哈平(William D. Harpine)曾研究麥金萊在前門廊競選活動期間的言辭,在他看來,這位候選人的競選活動在部分角度已經超越時代:「即便是在廣播時代,大部分競選國家級公職的候選人依然會踏上競選之旅。早在廣播尚未普及的1896年,麥金萊就在沒有巡迴競選的情況下達到現代候選人的同等目標。」[118]從傳媒角度而言,來自全美各地的代表團前往坎頓登門拜訪麥金萊相當於一系列媒體活動,共和黨候選人也以此為機遇,將自己的理念通過演講傳達給代表團的同時,也經報紙傳遞給更多選民[118][119]。威廉姆斯也有類似看法,稱麥金萊的「前門廊競選活動採用現代科技將75萬訪客帶到他的故鄉小鎮,並把他的理念傳遍全國[120]。」

2000年大選期間,羅夫是德薩斯州州長佐治·獲加·布殊的顧問,他多次在採訪中聲稱,1896年的麥金萊及其競選活動和2000年的布殊及其競選活動很相似。媒體借題發揮,將羅夫同漢納相提並論,暗示羅夫就像漢納控制麥金萊一樣控制着布殊。[121]威廉姆斯認為,麥金萊1896年的競選活動對後世有深遠影響,其中不但有新的競選手段,也有新的傳播和推銷手法,這些新方法還在繼續影響今天的選舉,一如麥金萊對信息的重視,漢納對經費的掌控,以及道斯對效率和傳播的重視……一個多世紀後,美國人民及其政治領導人仍然能從19世紀90年代發生的事情中學習,這其中的經驗和教訓時至今日依然有其價值。[122]

哈平認為,麥金萊的個人素質是他贏得選舉的關鍵因素:

麥金萊給人的印象是,他就像內戰前的候選人那樣毫不刻意地留在家裏,淡定地等待人們去推舉他。但在1896年夏,麥金萊實際上發起了雄心勃勃、精心設計的競選活動,聘請能請到的最優秀人才,聯絡並說服全國選民……身處這樣一個中產階段家庭,以如此隨意的形式競選,令人頓生平易近人之感。成群結隊地在坎頓站下車後,選民們發現麥金萊看起來就像他們中隨便哪個人一樣。很大程度上來說,正是這種能將溫和品格通過這些團體傳達給新聞界的素質,成就前門廊競選活動的成功。[123]

結果

總統候選人 政黨 出身 普選票 選舉人票
競選夥伴
數目 比例 副總統候選人 出身 選舉人票
威廉·麥金利 共和黨 俄亥俄州 7,108,480 51.03% 271 加勒特·霍巴特 新澤西州 271
威廉·詹寧斯·拜仁 民主黨人民黨 內布拉斯加州 6,509,052(1) 46.70% 176 阿瑟·休厄爾(2) 緬因州 149
湯馬士·愛德華·沃森(3) 佐治亞州 27
約翰·帕爾默 國民民主黨英語National Democratic Party (United States) 伊利諾州 133,537 0.96% 0 西蒙·玻利瓦爾·巴克納 肯塔基州 0
約書亞·里維林 禁酒黨 馬利蘭州 124,896 0.90% 0 黑爾·詹森 伊利諾州 0
查爾斯·馬切特 社會主義勞工黨 紐約州 36,359 0.26% 0 馬修·馬奎爾 新澤西州 0
查爾斯·尤金·本特利 全國禁酒運動 內布拉斯加州 19,367 0.14% 0 占士·索斯蓋特 北卡羅萊納州 0
其他 1,570 0.01% 其他
總計 13,936,957 100% 447 447
獲勝需要 224 224

(1)包括作為人民黨候選人所獲得的22萬2583票。
(2)休厄爾是拜仁的民主黨競選搭檔。
(3)沃森是拜仁的人民黨競選搭檔。[124][125]

註釋

  1. ^ 1913年聯邦憲法第十七條修正案通過前,美國各州的聯邦參議員是由州議會選舉產生。
  2. ^ 麥金萊的表弟威廉·M·奧斯本(William M. Osborne)同霍巴特、奎伊一起運營紐約競選總部,主要負責向美國東部和南部傳遞文獻,競選團隊預計這樣的任務對於整場選舉而言不算太重要,見Rove,第240–241頁、Connolly,第27頁和Jones,第278–279, 295頁。

腳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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