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特·呂特晏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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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特·呂特晏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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暱稱 | Pee Ontgens |
出生 | 德意志帝國黑森-拿騷省威斯巴登 | 1889年5月25日
逝世 | 1941年5月27日(52歲) 大西洋 |
墓地 | (48°10′N 16°12′W / 48.167°N 16.200°W) |
效命 | 德意志帝國 (至1918年) 魏瑪共和國 (至1933年) 納粹德國 |
軍種 | 德意志帝國海軍 魏瑪國家海軍 納粹德國海軍 |
服役年份 | 1907年-1941年 |
軍銜 | 海軍上將 |
部隊 | 弗蕾亞號防護巡洋艦 符騰堡號戰列艦 威廉國王號 漢薩號防護巡洋艦 魚雷艇G-169和G-172 |
統率 | 魚雷艇T-68, T-21, A-5, A-20和A-40 卡爾斯魯厄號輕巡洋艦(1934年–1935年) 希佩爾海軍上將號巡洋艦(1940年) 格奈森瑙號戰列艦(旗艦)和沙恩霍斯特號戰列艦(1940年–1941年) 俾斯麥號戰列艦(旗艦)和 歐根親王號重巡洋艦(1941年) |
參與戰爭 |
著名戰鬥: 參與行動: 戰役: |
獲得勳章 | 騎士鐵十字勳章 |
約翰·君特·呂特晏斯(德語:Johann Günther Lütjens,1889年5月25日—1941年5月27日)是一位德國海軍上將。他的服役時間超過30年,參與兩次世界大戰。呂特晏斯因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行動及於1941年指揮俾斯麥號戰列艦初航為人熟知。其後,這一事件成就了海軍史上的一段傳奇。出生於1889年,他於1907年加入了德意志帝國海軍。他是一個勤奮而且聰明的少年,在戰爭爆發前,他被分配至一個魚雷艇中隊,並晉升成為軍官。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呂特晏斯行動於北海和英吉利海峽,並與大英帝國皇家海軍交戰過數次。戰爭結束時,他已晉升為一個海軍上尉,並被授予了一級和二級鐵十字勳章(1914年),來表彰他的成績。戰爭結束後,他繼續在帝國海軍服役,任職於魚雷艇中隊,並最終在1925年成為了指揮官。在威瑪共和國時代,呂特晏斯建立起了他傑出軍官的聲望。
1935年,在1933年納粹黨領袖阿道夫·希特拉上台後,德國海軍再次重組,呂特晏斯很快和兩名海軍元帥:埃里希·雷德爾與卡爾·鄧尼茨熟悉起來。他的能力和友誼使他晉升至上校,並成為了卡爾斯魯厄號輕巡洋艦的艦長。在六年的和平期間後,於1937年10月,他被晉升為海軍少將。
1939年9月,隨着德軍入侵波蘭,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三天後,呂特晏斯收到了他的二級鐵十字勳章扣。1939年冬,他指揮了在北海的驅逐艦行動,並榮獲了他的一級鐵十字勳章扣。1940年1月,他被晉升為海軍中將。1940年4月,在入侵丹麥和挪威的威悉演習行動初始的登陸階段,他被暫時授予德軍全部水面艦隊的指揮權。他的行動為他贏得了騎士鐵十字勳章。
在之後的戰役中,他被任命為德國海軍的艦隊司令,並在1940年9月1日晉升為上將。他參與了入侵聯合王國的海獅計劃的制定,但該計劃後來因為不列顛戰役而擱淺。之後德軍的目標轉向了戰略封鎖,呂特晏斯後來將戰列艦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作為封鎖艦隊的主力艦,並採用了後者作為他的旗艦。1941年1月,他計劃並執行了柏林行動,突襲大西洋中英國商船的航路,來支援在大西洋海戰中的U型潛艇。該行動取得了戰術和宣傳方面的勝利。在1941年3月,艦隊航行了破紀錄的18,000英里後,在德佔法國入港,柏林行動結束。他的戰功使他被選為後來的行動的負責人。
1941年5月,呂特晏斯在萊茵演習行動中指揮一支由俾斯麥號戰列艦和歐根親王號重巡洋艦組成的特遣隊。呂特晏斯被要求從德佔波蘭出發突入大西洋,經過挪威,進攻盟軍的商船航運。這次行動出現了差錯,特遣隊很快就被發現,並在冰島附近遭到攻擊。在隨後的丹麥海峽海戰中,因為胡德號戰列巡洋艦被擊沉,另外三艘英軍戰艦被迫撤退。3天後的5月27日,俾斯麥號被擊沉,呂特晏斯和大部分艦隊官兵陣亡。
1955年,德意志聯邦共和國重新軍事化並加入了北約組織。1年後,聯邦海軍建立。1967年,聯邦海軍為紀念他,以他的名字命名呂特晏斯級驅逐艦。
早年生活
約翰·君特·呂特晏斯1889年5月25日出生於德意志帝國的黑森-拿騷省威斯巴登。他是商人約翰內斯·呂特晏斯和路易斯·福爾茨二人的兒子。[1]呂特晏斯在布萊斯高的弗萊堡長大,並在17歲時,於貝特爾德寄宿高中拿到了他的大學預科證書。[2][3]
他在1907年4月3日他在基爾的德意志帝國海軍學院接受了基本的步兵訓練,並作為海軍中士(Seekadett)加入了德意志帝國海軍。在參加米爾維克海軍學院的軍官課程之前,他在弗蕾亞號防護巡洋艦上度過了一年(1907年5月9日-1908年4月1日)的艦上訓練,並完成了第一次航行。他的指揮官用他最喜歡的的小說之一,伯納德·凱勒曼的Das Meer中的一個角色給他取了一個「Pee Ontgens」的暱稱。呂特晏斯在1907屆的160位新生中以第20名的成績畢業,隨後在1908年4月21日晉升為高級上士。[4]1909年4月1日後,他在基爾的海軍炮兵學校參加了海軍炮兵的訓練,隨後在1909年7月1日,他在符騰堡號戰列艦上參與了魚雷課程。[5]
之後,在1909年10月1日登上阿爾薩斯號戰艦前,他跟隨第二海軍營參加了另一個步兵課程。在1910年9月28日收到晉升為海軍少尉的委任後至1911年4月1日期間,他在停放在港口中的威廉王號上服役。隨後在1911年4月1日至1913年4月1日轉至漢薩號防護巡洋艦上服役,隨後至1913年10月1日回到了威廉王號,[5]成為了一名服務生教官,隨後調任候補軍官教官。威廉王號當時是一艘停靠於基爾的無法航行的船隻,因此成為了候補軍官的訓練艦艇。呂特晏斯後來跟隨漢薩號完成了兩次更遠距離的航行。[2]之後,他在1913年9月27日晉升成為中尉。[6]
呂特晏斯之後被分配去了第4魚雷艇分隊,[2]1913年10月1日,他被任命為I魚雷艇師的連隊軍官,並於當年11月1日起在第2魚雷艇分隊的G-169號魚雷艇上作值班軍官。1913年12月24日,他重新回到I魚雷艇師做連隊軍官,後來在1914年3月15日成為了第2魚雷艇分隊的G-172號魚雷艇的值班軍官。[5]
第一次世界大戰
1914年8月1日,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不久,呂特晏斯便被調任至亞德港的港灣中隊。1914年9月4日,他被任命指揮來自第6魚雷艇中隊的T-68號魚雷艇。這是他在軍旅生涯中首次被授予指揮權。1914年12月7日,他回到了I魚雷艇師,並隨後接受了水雷排雷訓練。訓練結束後,他回到了魚雷艇艦隊,並在1915年1月16日成為了T-21號魚雷艇的指揮官。他在該職位服役至1915年3月14日,隨後在同年的5月5日,他被調任至「法蘭德斯」魚雷艇中隊,指揮該中隊的A-5和A-20號魚雷艇。1916年2月,他赴任法蘭德斯中隊的A小隊指揮官,同時指揮A-40號魚雷艇。他在該職位服役至戰爭結束,並於1918年11月11日回到安特衛普,之後返回基爾。[5]
作為佛蘭德海岸的魚雷艇指揮官,他指揮了1917年3月23日對敦刻爾克的突襲。1917年5月2日,他和4艘英軍魚雷艇交戰,並在1917年5月19日帶領5艘魚雷艇與4艘法軍驅逐艦交戰。[7]1917年5月24日,呂特晏斯晉升為海軍上尉。[6]
因為他在戰爭期間英勇作戰,他被授予了包括1級和2級帶劍騎士霍亨索倫王室勳章在內的數枚勳章。[8]
戰爭間期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呂特晏斯在1918年12月1日至1919年1月24日,和1919年2月8日至1919年3月10日期間,在瓦爾內明德海運集團服役。期間1919年1月24日至1919年2月8日,和之後的1919年7月8日至1919年9月15日期間,在呂貝克德海運集團服役。[5]1919年3月10日,在回到呂貝克海運集團前,他被暫時調任至帝國海軍辦公室工作。[5]
隨着1919年6月28日凡爾賽和約的簽訂,德國海軍的規模被削減至僅包括1,500名軍官的15,000人。在威瑪共和國時期,德意志帝國海軍更名為魏瑪國家海軍。1919年9月15日,呂特晏斯和海運集團的合作結束,然後以連隊領導的身份被調任至庫克斯-萊厄的第三海防部,後來被調任至第四部門。1921年6月7日,呂特晏斯調任海軍司令部中的艦隊部門。他在該部門的領導人是保羅·貝恩克將軍。呂特晏斯在艦隊司令部負責戰略研究和解決艦隊政策的問題,包括觀察和分析華盛頓會議的條款,直到1923年9月末。1923年10月4日,他回到了魚雷艇艦隊,指揮第3魚雷艇小隊。[5]
1925年9月26日至1929年10月2日,他調任德國北海海軍部的副官。[5]這期間的1926年4月1日,他晉升為海軍少校。[6]在北海海軍部服役期間,他在1926年8月1日至31日期間短暫赴任至「阿斯塔遊輪」集團,後來在1927年12月5日至9日期間回到米爾維克海軍學院擔任魚雷課程的教官。1928年4月21日至28日期間,他在海軍上將阿爾弗雷德·薩爾瓦希特的指揮下,參加了在西里西亞號戰列艦上的訓練。1928年8月14至18日,他再次登上西里西亞號,接受魚雷發射訓練。[5]1929年10月3日至1931年9月17日期間,呂特晏斯接過了斯維內明德(今希維諾烏伊希切)魚雷艇中隊的指揮權。期間他接受了數次其他訓練,包括1930年1月9日至12日的軍官訓練,1930年2月3日至8日的魚雷訓練,1931年2月2日至7日的領導人訓練,及1931年16日至21日的導航訓練。[9]
1931年9月17日,呂特晏斯接到埃里希·雷德爾上將的任命,進入德國國防部的海軍司令部。[10]進入國防部不久,1931年10月1日,他便被晉升至中校。[6][8]1932年9月26日,他被任命為艦隊和海軍軍官人事部門主席,直到1934年9月中旬。[10]在人事部門,呂特晏斯於1933年7月1日晉升為上校。[6]
納粹德國時期
1933年1月30日,在阿道夫·希特拉的領導下,納粹黨成為德國執政黨,並開始重整海軍武裝。1935年,德國國家海軍被更名為納粹德國海軍。
1933年9月16日,呂特晏斯得到了卡爾斯魯厄號輕巡洋艦的指揮權,並進行了環球友好訪問。從俾斯麥號戰列艦最後一戰生還的最資深軍官,Burkard Freiherr von Müllenheim-Rechberg,在1933年還是卡爾斯魯厄號上的一名見習軍官,並接受呂特晏斯的指揮。呂特晏斯帶領卡爾斯魯厄號進行了第4次航行訓練,於1934年10月22日離開基爾,途徑丹麥的斯卡恩,南美洲海岸東部的亞速爾群島,西印度群島中的特立尼達島,經過合恩角後,沿美洲西海岸向北航行至溫哥華。在卡亞俄停靠期間(1935年1月25日至2月6日),他們參與了秘魯400周年慶典。卡爾斯魯厄號後來在依次途徑巴拿馬運河,休斯敦,查爾斯敦和維戈後,於1935年6月15日回到基爾。[11]
1935年6月,呂特晏斯在維戈第一次與未來的納粹德國海軍司令卡爾·鄧尼茨會面。在那時,鄧尼茨正負責重建德軍U型潛艇艦隊,但1935年整個夏天,他都在海上指揮埃姆敦號巡洋艦。回港後,他和雷德爾見了面,雷德爾告訴他:
呂特晏斯可以成為海軍總部人事部主席。他有能力擔當起組建新海軍的軍官團體的責任。[12]
1936年,呂特晏斯赴任納粹德國海軍人事部主席。1937年,他成為了「魚雷艇元首」,以萊伯勒希特·馬斯號Z1級驅逐艦作為他的旗艦,並於同年10月晉升至少將。[13]在人事部工作期間,他從未按紐倫堡法案來執行納粹德國海軍對不同人種的政策。1938年11月,僅有三位將級軍官,包括呂特晏斯和鄧尼茨,一同致信海軍司令雷德爾,抗議水晶之夜反猶太人活動。[14]
呂特晏斯在人事部的繼任者康拉德·帕奇認為呂特晏斯是「一名敬業的海軍軍官,將他的國家的利益永遠置於執政黨的利益之前。同時,他是一個別人很難理解的人。他生活簡樸,相當令人敬畏。他做事雷厲風行,同時約束自己的言行」。帕奇說:「他是當時軍中能力最強的軍官之一,做事精明幹練。當你了解他後,會發現他主張清廉,個性迷人。」[15]呂特晏斯信守軍官條例中「軍官成家時應當有能力撫養家庭」,所以他直到40歲才與妻子結婚。[16]
第二次世界大戰
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時,呂特晏斯是一支由驅逐艦,魚雷艇和巡洋艦組成的偵察部隊(B.d.A.)指揮官。[17]1939年9月1日,德軍入侵波蘭的2天後,呂特晏斯在他的旗艦,萊伯勒希特·馬斯號上與沃爾夫岡·岑科爾Z9驅逐艦攻擊了停泊在格丁尼亞港內的格里夫號佈雷艦和維歇爾號驅逐艦。呂特晏斯從港口東南14,000碼的距離發動進攻。波蘭軍艦迅速反擊,逼迫德軍驅逐艦閃避,並釋放煙幕來干擾波蘭炮手的瞄準。萊伯勒希特·馬斯號的上層建築中彈。這發來自赫爾海岸炮的152毫米(6英寸)口徑炮彈當場擊斃4名水兵,並擊傷另外4人。呂特晏斯因為德軍火炮效率低下,下令中止行動。呂特晏斯命令艦隊回到皮勞(今波羅的斯克)補充燃料,而萊伯勒希特·馬斯號回到斯維內明德港維修。[18]
1939年10月17日,呂特晏斯以Z21威廉·海德坎普號驅逐艦作為旗艦,帶領6艘裝滿水雷的驅逐艦突入北海。他的旗艦沒有負載任何水雷,用以掩護其他驅逐艦。艦隊潛行至亨伯河口佈雷,並悄悄離開雷區。幾天後英國在該區域的水運損失慘重,但呂特晏斯並沒有重複過這次行動。此後,呂特晏斯晉升為中將,並和他的官兵們一起調任至紐倫堡號巡洋艦。[19]
威悉演習行動
1940年4月,在威悉演習行動入侵丹麥和挪威期間,他以中將的身份,指揮北海中包括格奈森瑙號戰列艦和沙恩霍斯特號戰列艦的掩護部隊。他的上司,威廉·馬紹爾中將在行動開始前抱病,於是呂特晏斯代理指揮了在納爾維克和特隆赫姆的登陸行動。[20]
呂特晏斯指揮沙恩霍斯特號戰列艦和格奈森瑙號戰列艦(旗艦),護送由弗里德里希·本特指揮的10艘驅逐艦。艦隊滿載着由愛德華·迪特爾率領的第3山地步兵師。步兵師的目標是奪取納爾維克。4月6日,呂特晏斯在雷德爾面前向格奈森瑙號上的官兵作了簡報。其實,呂特晏斯一直懷疑整個行動是否明智,但他對他的下屬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猶豫。呂特晏斯本期待能有糟糕的天氣為艦隊提供抵禦盟軍空軍的掩護,但行動當天的天空十分晴朗,艦隊被皇家空軍海岸巡邏隊的轟炸機襲擊過兩次。雖然英軍飛行員兩次襲擊皆無功而返,但他們匯報了德軍艦隊的位置,突襲也失去了出其不意的優勢。然而,呂特晏斯還是按時將部隊送達了納爾維克。艦隊航行過程中,兩次有水兵從甲板上落水,但根據呂特晏斯的執行軍官海因里希·傑拉赫的記載,「艦隊要不惜一切代價,不受一切干擾地準時到達目的地,因此沒有組織任何營救行動」。[21]
呂特晏斯的任務後來變為吸引英軍遠離納爾維克,掩護部隊登陸,並阻止英國皇家海軍攻擊驅逐艦和登陸艇。在登陸階段,他的艦隊和一支由聲望號戰列巡洋艦帶領的皇家海軍特遣隊遭遇。英軍在清晨05:05發動進攻,呂特晏斯被迫還擊。羅弗敦群島海戰沒有任何決定性的結果。呂特晏斯在沒有重大戰損的情況下,成功地撤出了德軍的登陸艦艇。這時,他認為行動已經獲得成功,並相信一番激戰可以為先前被拋棄的驅逐艦隊帶來喘息的機會。[22][23]他在遭遇羅德尼號戰列艦之前,幾乎做出了這種改變。但是在面對羅德尼號的情況下,這種想法的風險太高。於是在後來的納爾維克戰役中,10艘德軍驅逐艦被全殲,奪取港口的戰役一直進行到了6月。在威廉·海德坎普號被摧毀時,本特隨艦陣亡。[24]
也許,呂特晏斯本可指揮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追擊並通過在另一方向攻擊來擊沉聲望號,但如果他選擇了進攻,隨行的英軍戰列艦都能夠很快的加入戰鬥。並且,由於德軍所處的東方海平面較為明亮,而盟軍的西方海平面光線較暗,行動可能暴露給英軍一個明顯的、易於瞄準的輪廓。並且,假如兩艘戰艦中的其中一艘被聲望號擊中而失去動力,那麼他們將會非常脆弱的暴露在英軍驅逐艦的魚雷下。考慮到以上情況,雷德爾認為英軍佔據着戰術優勢,從而認同了呂特晏斯的行動。之後呂特晏斯與希佩爾海軍上將號巡洋艦會合,並於4月12日回到了威悉港,避免了重大艦隊衝突。[22]
呂特晏斯間接的被捲入另一場戰鬥。在特隆赫姆的部隊由希佩爾海軍上將號帶領,但希佩爾海軍上將號卻因為搜救落水的水手和德軍驅逐艦Z11貝爾恩德·馮·阿尼姆號和Z18漢斯·呂德曼號失散了。大霧中,兩艘驅逐艦遭遇了英軍螢火蟲號驅逐艦。螢火蟲號比兩艘噸位較輕的德軍驅逐艦強,因此她們沒有選擇進攻,而是脫離戰鬥呼叫支援。呂特晏斯命令希佩爾海軍上將號前去增援。重巡洋艦雖然擊沉了螢火蟲號,但並沒能阻止螢火蟲號撞上她巨大的船身,因此嚴重受損。[25]呂特晏斯在威廉港上岸後,在納爾維克拋棄本特的驅逐艦隊的決定讓他的心情非常沉重。在呂特晏斯回歸後,他了解到馬紹爾已經康復並重新回到了指揮崗位。[25]
艦隊司令
1940年6月和7月,呂特晏斯被任命為戰艦司令兼納粹德國海軍第三司令,該職位與英軍本土艦隊司令的地位相當。他的前任,威廉·馬紹爾中將在就「艦隊司令在海上作戰時的行動範圍是否應被命令所限制」的問題上反覆與雷德爾持不同意見。馬紹爾違抗命令帶領着從挪威撤退的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攔截盟軍海軍。1940年6月8日他擊沉英軍航空母艦光榮號和她的兩艘護航驅逐艦阿卡斯塔號和熱情號。戰鬥中,沙恩霍斯特號被魚雷擊中並嚴重受損。戰役後,由於納粹德國海軍司令認定這段插曲無法接受,馬紹爾被雷德爾解職。[26]雷德爾認為,雖然馬紹爾擊沉了目標,但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的嚴重損傷抵消了這次勝利。[26]
雷德爾認為呂特晏斯是一名天才的戰略家,傑出的軍官,擁有所有重要經驗的領袖。於是在馬紹爾被解職十天後,呂特晏斯便被暫時授予了艦隊司令的職務。戰爭後,雷德爾對於提拔呂特晏斯表現得非常坦率。雷德爾說:「呂特晏斯在軍官工作中非常有經驗。他作為和我密切合作多年的人事部長,他已經贏得了我最特別的信心。」[27]雷德爾充分給予呂特晏斯信心,因為呂特晏斯已經向他展現了他敏銳的判斷能力,以及很少魯莽行事的風格。在海上,雷德爾允許呂特晏斯親自指揮並由他自行判定形勢。[28]雖然呂特晏斯對下屬「冷淡而不可親近」,但他同時表現出了他正直、可靠的一面。[29]希特拉稱讚呂特晏斯「準備充分,帶領海軍進行行動」,並且於1940年6月14日授予他騎士鐵十字勳章。[30]
沙恩霍斯特號因為需要參加後續在特隆赫姆的行動,因此回港搶修。呂特晏斯繼續以格奈森瑙號為旗艦,並第一次以艦隊司令的身分起航。1940年6月20日,他和希佩爾海軍上將號一同向北海航行,希望能夠在沙恩霍斯特號從挪威回到德國的過程中吸引盟軍的注意力。雖然行動成功,但格奈森瑙號仍然被克萊德號潛艇的魚雷擊中,並嚴重損傷。[26]
1940年7月,法國戰役獲勝後,希特拉下令制定入侵聯合王國的海獅行動。在納粹德國空軍在不列顛戰役中與英國皇家空軍纏鬥時,德國海軍司令部開始規劃對英格蘭南部的突擊。作為艦隊司令,呂特晏斯負責執行他的上司,薩爾瓦希特制定的海戰戰術。
呂特晏斯參與了大量登陸計畫的制定。由於資源的限制,海軍希望將登陸後的作戰前線縮短。呂特晏斯根據這項要求制定了計畫,並將他的指揮部設在了勒阿弗爾附近的特魯維勒市鎮。制定作戰計畫所需的大量的軍官調任直到1940年8月才完成。呂特晏斯任命弗里德里希·魯格清除英國海軍的雷區,並佈設德軍水雷來阻礙皇家海軍的行動。同時,呂特晏斯從歐洲大陸上找來了1,800艘駁船,500艘拖船,150艘蒸汽船,1,200艘摩托艇來協助這次的行動,同時訓練了超過24,000人進行登陸艇的操作。[31]
呂特晏斯的計畫被德國海軍缺乏火力的事實阻礙了。他授權魯格來組織登陸。先頭部隊(Vorausabteilungen)應該以營的規模掃蕩海灘,隨後的船隊清除水雷,確保運輸砲兵和裝甲部隊的拖船不受干擾。較小的摩托艇將運輸工程師清除海灘上的障礙,隨後會以穿梭艇的身分來往於運輸船隊和海灘。他們會極快的將部隊送至前線來擴大灘頭,同時幫助艦隊中的部隊完全登陸。呂特晏斯隨後命令陳舊的戰列艦西里西亞號和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號戰列艦提供火力增援。呂特晏斯希望船隊在瓦恩海灘登陸,提供一個開火的平台。他認為這樣可以很有效的組織英軍穿越多佛爾海峽。雷德爾也贊同這一觀點,但整個計畫被技術專家否認。專家認為陳舊的戰艦太容易傾覆,固定的位置將使她們極其脆弱,並且火力也不足以有效執行這個任務。[32]
呂特晏斯在不列顛戰役激戰期間繼續準備着行動計畫。1940年9月前,他計劃將恩斯特·布施所率領的整個第16軍團送上海斯廷斯和迪爾中間的海灘,並將第9軍團送至西邊海斯廷斯和沃辛之間的海灘。第16軍團所處的海灘便是1066年征服者威廉成功入侵英格蘭時登陸之處。呂特晏斯對成功有多大的把握不得而知。挪威戰役後,德軍已經沒有主力艦供他指揮了。1940年底,德軍在不列顛空戰中慘敗,希特拉調轉槍口進攻蘇聯,海獅行動的計畫隨之擱淺。德國海軍的戰術轉向圍攻,切斷英國和北美之間的商船航線。[33]
柏林行動
1940年冬,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整修完畢,可以投入戰鬥。她們現在的任務是襲擊向大不列顛島運送戰爭物資的英國商船。作為艦隊司令,這是呂特晏斯第一次參與大西洋海戰。這次行動被命名為柏林行動。1940年12月28日,沙恩霍斯特號和呂特晏斯的旗艦,格奈森瑙號離開德國,突入大西洋。由於天氣惡劣,呂特晏斯出發後即被召回港口。格奈森瑙號回到基爾港,沙恩霍斯特號回到格丁尼亞港。在戰艦維護期間,海軍部再次向呂特晏斯強調它的目標是敵軍的商船。呂特晏斯將這條命令完整地複述給了他的軍官們:「我們的任務是擊沉儘可能多的商船。」[34]
1941年1月22日,由於英軍艦隊在挪威海岸被發現,而潛艇和驅逐艦隊不足以安全的將兩艘戰列艦護送入大西洋,更新後的任務推遲了數日。呂特晏斯決定從冰島和法羅群島之間進入北冰洋。[35]呂特晏斯並不知曉,他的艦隊在航行過西蘭時已經被英國特工發現。英軍本土艦隊司令約翰·托維收到了警報,派遣了3艘戰列艦,8艘巡洋艦,11艘驅逐艦攔截德軍艦隊。1月28日,正當呂特晏斯準備突破冰島和法羅群島之間的缺口時,那依阿得斯號驅逐艦發現了德軍戰艦,並匯報了她們的位置。呂特晏斯迅速決定向北進發,繞過冰島從丹麥海峽航行。1月30日,呂特晏斯決定從停靠在揚馬延海岸的一艘油輪加油。2月4日,呂特晏斯成功溜進大西洋。呂特晏斯極其幸運,因為托維認為那依阿得斯號的匯報有誤並選擇了忽視。英軍艦隊也因為沒有發現其他敵軍蹤跡回港。[36]
蛟龍入海
呂特晏斯現在佔得了戰術上的先機。他有兩條潛在的伏擊路線:在北方伏擊往來於英國和加拿大的HX和SC船隊,以及南部往來於英國,直布羅陀和弗里敦的SL和OG船隊。他選擇了北方的這條路線,並同時派遣希佩爾海軍上將號巡洋艦作為幌子在南部活動。現在看來,這是一項巨大的決策失誤——呂特晏斯的本意是避開與英軍同級別的戰艦交戰。他並沒有意識到南部的商船隊完全沒有護航,而在英國海軍部的要求下,所有北部的商船隊都擁有至少一艘主力艦的護航。[37]德軍情報部此前便警告過呂特晏斯拉米伊號戰列艦和復仇號戰列艦以新斯科舍的哈利法克斯作為母港停靠。呂特晏斯估計這兩艘戰艦最多只能護送船隊至哈利法克斯以東1,000英里的海域,所以他沒有改變他原有的計劃。[38]
2月8日,情報部(B-Dienst)給德軍戰艦送出預警,HX-106商船隊已經於1月31日從哈利法克斯啟程。呂特晏斯計劃了從南北包抄的鉗形攻勢。裝備有8門15英寸口徑主炮的拉米伊號戰列艦護送着商船隊。當呂特晏斯發現她時,他嚴格遵守了海軍司令部「禁止攻擊任何敵軍主力艦」的命令。[39]
沙恩霍斯特號的艦長庫爾特-凱撒·霍夫曼上校嘗試引開英軍戰列艦,使得格奈森瑙號可以攻擊商船隊。因為霍夫曼時無法在短時間內向呂特晏斯詳細解釋,呂特晏斯並沒有意會到霍夫曼的想法,於是呂特晏斯便在無線電中咆哮起來,指責霍夫曼違抗命令沒有立刻撤離。英軍戰列艦並沒有離開商船隊,呂特晏斯開始抱怨現在英軍弄清楚了他們的方位,成功行動變得更加的困難了。其實呂特晏斯的擔憂並沒有根據,運氣再一次眷顧了他。英軍僅僅發現了沙恩霍斯特號。並且由於英軍早已知曉希佩爾海軍上將號在海上活動,他們認為希佩爾海軍上將號才是伏擊商船的德軍軍艦。雖然托維對那依阿得斯號的情報的忽視造成了德軍戰艦出現在大西洋中,但他依舊堅信他們仍然停靠在德國港口中。[40]所幸事後,這次的不和並沒有影響到呂特晏斯和霍夫曼二人之間良好的關係。[a]
2月15日,兩艘戰列艦在冰島和加拿大之間與油輪漢堡石油號和施萊特斯塔特號會合。2月22日,在紐芬蘭以東500海里左右的海域搜索7天卻無功而返後,德國雷達發現了五艘沒有護航的空載貨輪正在向美國的港口駛去。船隊認出了德軍戰艦,很快整個無線電頻道都被瘋狂的商人們的求救信號佔領。戰列艦迅速接近並擊沉了四艘商船。更遠的那艘商船,5,500噸的哈爾斯頓號裝載着強大的無線電台,暫時躲過了他們。為了使她的無線電安靜下來,呂特晏斯派遣了阿拉多Ar 196水上偵察機去搜索。偵察機返回時,飛行員匯報商船已被鎖定並且天線已經被摧毀,但是偵察機在商船的回擊中受到了損傷。在知曉她的位置後,德軍戰艦於晚23時擊沉了哈爾斯頓號。這一天德軍的獵物超過了25,000噸。但從負面因素來看,追擊和戰鬥將戰線延展過長,導致彈藥浪費嚴重。呂特晏斯在2月8日後第一次使用電台請求補給船隻漢堡石油號和施萊特斯塔特號在亞速爾群島附近匯合來補充補給。[42]2月26日,呂特晏斯將180名戰俘送上埃姆蘭號和弗里德里希·不萊梅號油輪。在2月22日的行動中,只有11名盟軍水手傷亡。[43]
呂特晏斯對北部缺乏獵物的現實感到十分失望,並隨後調頭駛向西非海岸。1941年3月3日,他們到達了佛得角群島。3月5日,他又嘗試着派遣飛機搜尋敵軍貨輪,但4小時後,他發現艦隊的燃料即將耗盡。呂特晏斯的堅持終於帶來了收穫。3月5日夜23時,德軍情報部的無線電消息通知他U-124號潛艇發現了兩艘大型船隻正在接近他的位置。3月7日,由馬來亞號戰列艦護送的SL-67號運輸船隊被德軍發現。再一次,呂特晏斯堅決執行了他收到的命令。他再一次撤退,但指揮着U-124號和U-105號潛艇攻擊敵人。前者擊沉了5艘貨輪,後者擊沉了1艘。呂特晏斯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再度遇到了運輸船隊,但是德軍調頭與補給船會合,避免和馬來亞號交戰。在這期間,希臘的7,926噸的貨輪馬拉松號被擊沉。當時她正在向亞歷山大港運送煤炭。[44]
逃至法國
3月11日,呂特晏斯收到了來自海軍部的一條消息:舍爾海軍上將號和希佩爾海軍上將號要前往北部行動。德軍情報部門同時警告他直布羅陀西部的海域可能有英軍地中海艦隊出沒。海軍部要求呂特晏斯分兵護送舍爾海軍上將號通過丹麥海峽。呂特晏斯認為吸引英軍注意的最佳方法是經過HX商船隊的貨運路線,前往法國的西部城市布雷斯特。呂特晏斯決定動用他的全部兵力,包括所有的補給船隻搜尋目標。他將艦隊分散,艦船之間相距30英里,在北緯39°,西經46°附近航行。呂特晏斯隨即攔截了挪威的5,686噸油輪碧安卡號,6,500噸油輪玻利卡布號,還有英國8,000噸的油輪聖卡西米羅號。他截獲了這幾艘油輪並要求他們前往波爾多。只有玻利卡布號到達了目的地。剩餘的兩艘油輪在和英軍聲望號戰列艦交戰時被德國官兵鑿沉。後來呂特晏斯的戰艦又擊沉了三艘油輪。[45]
烏克馬克號和埃姆蘭號補給船報告她們發現了另外一支商船隊。她們這次擔任了一次牧羊人,將目瞪口呆的英國商人們趕向德軍戰艦的包圍圈。3月15日,呂特晏斯發動了進攻。英國商船工業帝國號,曼加金號,德·邁爾頓號,皇冠號,格蘭迪號,薩丁尼亞親王號,和法國的米松號被悉數擊沉。在這個船隊中,只有噸位僅1,800噸的基林·里弗爾號施放了煙幕並向格奈森瑙號還擊。考慮到她可能是一艘被偽裝起來的敵軍巡洋艦或者偵查艦,德軍撤退至安全距離並用主炮將其擊沉。這艘商船太小了,以至於德軍戰艦耗費了73發炮彈才擊中並摧毀她。呂特晏斯謊稱格奈森瑙號是HMS-綠寶石號,來爭取時間撤退。這項計謀成功了,羅德尼號沒有追擊,而是留在原地救援商船上的倖存者。[46]在轉移了200名戰俘後,呂特晏斯向布雷斯特進發。3月20日,他被來自皇家方舟號航空母艦的艦載機發現,但呂特晏斯最終還是躲開了英國戰艦,並於3月22日清晨7時到達了布雷斯特。此次旅程中,艦隊在59天內航行了17,800海里(約20,500英里,33,000千米),打破了德軍主力艦的航行記錄。[47]
雷德爾對呂特晏斯非常滿意。雷德爾如是形容呂特晏斯在大西洋上的行動:
他的行動無可挑剔。他向以往一樣準確地判斷形勢,理應獲得成功。[48]
雷德爾對呂特晏斯的極大讚賞很可能來自於他嚴格遵守着來自上級的命令。海軍部卻對他有着更加批判性的看法。海軍部雖然深知先前對呂特晏斯行動的限制,但海軍部的官員們認為呂特晏斯在遭遇拉米伊號時,本可以要求更多戰術上的自由。海軍部的軍官們認為霍夫曼上校的在當時的情況下制定的戰術更加正確。[49]
萊茵演習行動
按照計劃,呂特晏斯將全權指揮萊茵演習行動,帶領德軍最現代化的四艘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俾斯麥號、提爾皮茨號、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突擊大西洋。由於種種原因,提爾皮茨號、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都沒有為行動做好準備。最終行動的艦隊只有俾斯麥號戰列艦,和由赫爾穆斯·布林克曼指揮的歐根親王號重巡洋艦。行動由海軍西部指揮部司令,薩爾瓦希特一級上將和東部海軍指揮部司令,沃爾夫·卡爾斯一級上將共同起草。1941年4月8日,呂特晏斯在巴黎會見了鄧尼茨元帥。鄧尼茨後來如此評論這項作戰計劃:
我和艦隊的指揮官,呂特晏斯上將在巴黎見了面。我很了解呂特晏斯,非常尊敬他。在同一年我們分別指揮過卡爾斯魯厄號巡洋艦和埃姆敦號巡洋艦。在我們的海外交流結束後,我們一起回到了德國。在戰爭爆發前的幾年,我還在指揮着潛艇艦隊,呂特晏斯也在指揮着魚雷艇隊。我們不論是社交上還是在軍中都在一起,我們在海軍的問題上意見永遠相同,在大多數的情況下,我們總是面對面地討論問題。在我們在巴黎的會議中,我們決定了用U型潛艇給予俾斯麥號如下的協助:
1.U型潛艇需要像往常一樣在工作崗位上作戰。
2.如果水面艦隊在海上作戰,如果有任何和U型潛艇艦隊協同作戰的機會,我們需要竭盡全力協同彼此。為此將安排一名十分有經驗的U型潛艇軍官協助俾斯麥號的任務。
3.將在U型潛艇艦隊使用的無線電通訊頻率上,持續告知水面艦隊司令潛艇的位置和所有的作戰意圖。[51]
呂特晏斯的觀點
雷德爾在4月26日的新月期間對行動的開始非常擔心。他的期望由於一系列的突發情況都落空了。歐根親王號的維修進度被持續拖延。英國皇家空軍(RAF)的空襲和轟炸,一枚訓練魚雷和水雷意外地被引爆將維修進度從四月中旬一直拖延至五月中旬。[52]雷德爾利用這段時間和他的艦隊指揮官進行了探討。1941年4月26日,呂特晏斯趕到柏林會見雷德爾。呂特晏斯和雷德爾爭論,認為德軍不應該「一勺一勺」地將軍艦投入戰鬥,而應該等待提爾皮茨號、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準備完畢後再開始行動。呂特晏斯第一次沒能成功說服雷德爾。[53]
然而呂特晏斯同時被他的上司鼓勵儘早行動。於是他最終還是決定這次的作戰行動應當儘早開始,不給敵軍任何喘息的機會。[54]他承認德軍的主力艦當下必須在大西洋中進行行動。[53]雖然雷德爾堅持將行動進行下去,但他還是建議呂特晏斯考慮周全,不要冒太大的風險。[55]然而,雷德爾確實勸告呂特晏斯的下屬「如果呂特晏斯在竭盡全力後仍然沒有避免戰鬥,你們也應當竭盡全力,直到最後一刻」。雷德爾給予呂特晏斯完全自由行動的權力,因為他才是在海上能夠第一時間做出正確判斷的人。[53]雷德爾後來在回憶錄中寫道,「呂特晏斯很有信心,他毫不猶豫地坦率地向我表達出了他的觀點。我後來試着用我的論據說服他。或許他並沒有被我的觀點完全折服,但我們的探討最終還是在完全的相互理解中結束」。[56]
呂特晏斯向幾名同事和朋友徵求了意見。一開始,他和雷德爾的首席參謀庫爾特·弗里克談了話。弗里克問道,如果他和具有壓倒性優勢的敵軍遭遇,會如何回應。呂特晏斯回覆說,他會帶領艦隊逃離戰鬥,嘗試回國。後來他向他的好友帕齊希,施佩伯爵海軍上將號先前的指揮官,他自1907年便相識的好友徵求意見。帕齊希堅決認為呂特晏斯不該出海,他強調讓艦隊司令冒險只帶領一艘主力艦進行行動愚蠢至極。呂特晏斯十分贊同,但他害怕如果違抗命令,會被貼上懦夫的標籤。[57]他在分別時,一語成讖地對帕齊希說:
這次行動雙方軍力對比懸殊,我恐怕早晚會搭上老命。我的私人生活就此終結,我已決意執行指派給我的光榮的任務,無論會有什麼結果。[57]
這次會面結束後,呂特晏斯委託當時在雷德爾的總部工作的漢斯-埃里希·沃斯中將為雷德爾傳話,「此行一定有去無回」,並向他告別。[57][b]
最後,呂特晏斯和此前一起在挪威共事的馬紹爾上將會面。馬紹爾建議呂特晏斯不要太嚴格地執行雷德爾的命令。因為大西洋的局勢可能在瞬間發生變化。呂特晏斯沒有聽從他的建議。他拒絕偏離被授予的命令。同時他提醒馬紹爾兩名艦隊的司令已經因為抗命而被解職——馬紹爾就是其中一員。[58]這時,讓呂特晏斯早已暗淡無光的心情更加壓抑的消息傳來,海軍部的卡爾·托普通知俾斯麥號的艦長恩斯特·林德曼,他進行了數次兵棋推演,希望找出能使提爾皮茨號不被發現地進入大西洋。但每一輪,不論發生什麼狀況,提爾皮茨號一定會被發現。[59]
呂特晏斯在萊茵演習行動中的主要軍官由下表列出:[60]
姓名 | 軍銜 | 職位 |
---|---|---|
哈拉爾德·奈茨班特(Harald Netzbandt) | 海軍上校 | 參謀長 |
埃米爾·梅爾姆斯(Emil Melms) | 海軍上校 | 第2副參謀長,艦隊炮兵司令,人事軍官 |
漢斯-赫萊夫·里格博士(Dr. Hans-Releff Riege) | 艦隊軍醫(死後追授上將) | 艦隊指揮隨行軍醫 |
赫爾穆特·馬紹爾(Helmut Marschall) | Hauptregierungsrat of the Reserves | 氣象學家 |
保羅·阿舍爾(Paul Ascher) | 海軍中校 | 第1副參謀長 |
卡爾·塔恩曼(Karl Thannemann) | 海軍中校(死後追授海軍上校) | 艦隊工程師 |
愛德華·朗格博士(Dr. Eduard Langer) | Marineoberkriegsgerichtsrat | 艦隊法官 |
漢斯·尼茨施特(Hans Nitzschke) | 海軍少校 | 第4副參謀長 |
海因茨·艾克斯滕布林克博士(Dr. Heinz Externbrink) | Hilfsregierungsrat | 氣象學家 |
海因里希·施呂特爾(Heinrich Schlüter) | Marinebaurat |
行動決議
5月18日,萊茵演習行動開始。呂特晏斯告知林德曼和布林克曼他希望在5月18日向北冰洋航行,並在海上補充燃料。[61]3天後,在挪威海域,呂特晏斯命令在卑爾根附近的一處峽灣補充燃料。對於這次拋錨加油,他並沒有通知林德曼和布林克曼。就像往常一樣,他對他臨時變更計劃沒有任何解釋。[62]
在歐根親王號補充燃料時,呂特晏斯取消了為俾斯麥號補充燃料的計劃。一根輸油管線的破裂使俾斯麥號只能在已開始加入6,000噸的燃料。隨後2,000噸燃料必須在海上補充。[61]在離開波羅的海時,軍艦已消耗了200噸的油料,到達挪威後,又已消耗了1,000噸。但呂特晏斯知道,只要再航行一天,他們就能見到在北冰洋中等待着他們的威森堡號油輪。同時能夠避開英軍偵察機的眼線。[63]或許他打算在北冰洋中補充燃料。然而在接下來的行動中,他再也沒有得到過補充燃油的機會。[61]
第二天,5月22日,他收到了消息,4艘英軍戰列艦,或許甚至有一艘航空母艦,還有一支強有力的護航驅逐艦隊仍然在斯卡帕灣中停靠。這條情報使呂特晏斯錯誤地決定艦隊應當立即進行突破,[64][65]因而沒有時間再航行至北冰洋補充燃油。[66]這條錯誤的情報很有可能消除了呂特晏斯對於這條航線之前已有的懷疑。此舉引來了林德曼艦長的反對。林德曼依然傾向於冰島南部的航線。但呂特晏斯強硬幹練的作風又一次勝出了。[67]
卡爾斯大將希望呂特晏斯從更南部的法羅群島-冰島的間隙中突破。呂特晏斯又一次否決了這條建議。像以往一樣,他沒有對改變作戰方向作出任何解釋。卡爾斯相信被冰覆蓋的冰島北部海域和丹麥海峽很有可能有敵艦巡邏,但同時糟糕的天氣提供了極低的能見度,給予了呂特晏斯非常需要的掩護。儘管如此,他仍然繼續讓他的年輕軍官們感到失望。氣象學家海因茨·艾克斯滕布林克建議加速追趕高速漂移的雲層來獲得掩護。呂特晏斯又一次沒有任何評論地拒絕了。艾克斯滕布林克向Burkard von Müllenheim-Rechberg,從戰鬥生還的最資深軍官,發泄了自己的怒火。儘管呂特晏斯十分小心,但他仍被瑞典和挪威抵抗組織的偵察機發現了。英軍同時也收到了警告。[68][69]
林德曼非常的緊張。作為艦長,他對海軍情報機構提供的敵軍動向毫不知情。這時,一支規模極大的的英軍艦隊正在斯卡帕灣集結。林德曼的資深醫療軍官,奧托·施耐德博士察覺到了林德曼完全理解他的船隻面對的巨大危險。但呂特晏斯上將本可以命令中止行動。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與林德曼或布林克曼討論的意圖,這讓兩位艦長都非常的緊張。呂特晏斯也沒有對任何護航的驅逐艦和卡爾斯大將提供任何暗示。卡爾斯公開的表達了自己對呂特晏斯缺乏溝通的不滿,認為呂特晏斯在行動上遲疑不定。直到5月22日黃昏,或許因為得到了英國H艦隊將會在地中海行動的情報,呂特晏斯的擔憂減輕了不少,才告訴兩位艦長自己準備突破丹麥海峽。糟糕的天氣給了他所需要的掩護,他率領艦隊繼續向西,朝向冰島北部航行。[70]
直到5月23日,呂特晏斯的艦隊遭遇了英國海軍諾福克號和薩福克號兩艘重巡洋艦,他才意識到英國海軍一直在格陵蘭的冰架中跟蹤他。呂特晏斯發送了代號JOTDORA:允許開火。雖然發生了交火,但雙方均沒有收到嚴重的損傷,隨後英軍巡洋艦迅速撤退。雖然英軍仍然在雷達搜索範圍內,但俾斯麥號的重炮開火時產生的衝擊癱瘓了她的搜索雷達,於是呂特晏斯命令歐根親王號打頭陣。當歐根親王號即將超過俾斯麥號時,俾斯麥號的電子舵受到干擾,並使她轉向歐根親王號。布林克曼快速地作出操作,避免了相撞。在暴風雨中,呂特晏斯嘗試轉向180度迷惑他的敵人,但英軍雷達監測到了他的動作,並迅速撤退。呂特晏斯堅信英軍發明了新式德軍尚不了解的雷達,以致於他們可以緊緊地追擊無法被擺脫。[71][72]
戰術指令
1941年5月24日早晨,歐根親王號的水下探測儀監測到了兩艘大型船隻正在靠近。蘭斯洛特·霍蘭德中將坐鎮他的旗艦胡德號戰列巡洋艦,率領威爾斯親王號戰列艦正在向他航行,拉開了丹麥海峽海戰的序幕。呂特晏斯很快接到了兩艘敵艦皆為敵軍重型單位的情報。面對敵軍戰艦,呂特晏斯立刻轉向,爭取時間考慮並規劃作戰計劃。
呂特晏斯的本能反應是嚴格遵守命令,嘗試從英軍手中脫逃。當他得知敵軍的旗艦是胡德號,他更加不希望發生戰鬥。即使胡德號已經開始向俾斯麥號和歐根親王號開火,很明顯戰鬥已經不可避免,但呂特晏斯仍然拒絕反擊。他命令歐根親王號向胡德號開火,但俾斯麥號不准開火。這項命令激怒了林德曼艦長,他很明顯和上將的觀點完全不同。
艦隊首席槍砲官亞達爾伯特·施耐德數次報告敵艦主炮已經開始齊射,請求回擊。呂特晏斯自己作為一名出色的炮兵指揮官,繼續要求等待敵艦的距離縮短。英軍戰艦現在位於俾斯麥號艦尾後,使他們處於俾斯麥號主炮的炮彈拋物線之外。呂特晏斯同時不希望過早用盡重型炮彈,保留實力準備後續的戰鬥。他無法承擔用盡彈藥的後果。於是他更傾向於近距離接戰。他等待着最佳的開火時機。
一些目擊者證實林德曼艦長咕噥道,「我不允許我的戰艦在我的指揮下被這樣追打,開火!」。終於,呂特晏斯下令還擊。呂特晏斯隨後命令轉向,在霍蘭德的艦隊正前方航線成直角攔截。開火前不久,俾斯麥號前部甲板中彈,但歐根親王號確定命中了胡德號,並燃起大火,易於定位。俾斯麥號隨後瞄準了胡德號。
呂特晏斯當時沒有遵守德軍戰術規章。他並沒有把相對脆弱的巡洋艦置於戰列艦未受攻擊的一側,相反,他命令巡洋艦和戰列艦一起排成戰列,增強齊射的火力。隨後他命令歐根親王號後退,使用雷達追蹤追擊他們的英軍巡洋艦。施耐德後來觀察到了第五輪齊射從17,500碼的距離上命中胡德號,燃起火光。很顯然,至少有一枚炮彈擊穿了胡德號的裝甲。雖然一開始沒有現露任何的效果,以至於德軍的炮手們以為那是一發啞彈,但隨後胡德號劇烈爆炸並沉沒,使德艦全體官兵興奮不已。呂特晏斯保持着位置,開始向威爾斯親王號開火。威爾斯親王號七次中彈,艦長約翰·里奇上校被迫撤退至安全的距離。
林德曼分析了當前的戰術局勢,希望能夠追擊威爾斯親王號,希望能夠將其摧毀。他預計2至3小時的追擊便足夠獲勝。呂特晏斯仍然遵守着海軍部下達的避免與敵軍主力艦不必要的交戰的命令,駁回了他的請求。呂特晏斯開始質疑他接收的情報,因為幾天前情報顯示胡德號仍然停泊在北非的港口中。他不確定在這片海域中還有多少敵軍的主力艦,於是不考慮繼續和威爾斯親王號纏鬥。他帶領艦隊進入廣袤的大西洋,這樣他就能有足夠的空間甩掉追擊他的敵軍。
呂特晏斯的戰術在兩方面顯得格外成功。在於胡德號一戰後,他直接向其他追擊的敵艦開火,強迫他們撤退,並給歐根親王號爭取了足夠的時間逃脫雷達的範圍。5月25日,在他的52歲生日這天,儘管連續的行動讓他精疲力竭,他還是做出了十分精明的規避。他下令一旦擺脫敵艦的雷達搜索範圍,就全速右轉270°。英軍巡洋艦為了躲避U型潛艇的攻擊,不斷地進行着迂迴前進。在轉向的最外圈,他們就能跳出英軍雷達的搜索範圍,以便調頭逃脫英軍的追擊。
戰術很成功,並且短時間內讓他擺脫了英軍的追擊。呂特晏斯隨後打破了無線電靜默,允許英軍獲知他的大概緯度,但不讓他們了解經度。呂特晏斯仍然堅信他正在被跟蹤。西部海軍要求他只使用戰術無線電信號,不要冒險向巴黎發佈廣播。呂特晏斯已經對情報局完全失去了信任,無視了這條警告。很幸運的是,直到5月25日傍晚,英軍才意識到呂特晏斯正在逃往法國。這時呂特晏斯早已遠遠領先。但事實證明,呂特晏斯的冒險是一次絕對錯誤的決定。雖然英軍犯下數次錯誤才找到他,但隨後的兩天,英軍攔截下的信息能夠幫助他們對呂特晏斯實施空襲。
領導力危機
呂特晏斯分別給威廉港,柏林和全部的海軍指揮部發送了擊沉胡德號的消息。下午2時40分,柏林收到了這條消息。在歐根親王號上,布林克曼艦長意識到這樣進行廣播極度危險。他在戰艦的航海日誌中記錄到,呂特晏斯堅持給大陸的海軍指揮部發送每一條戰鬥中下達的指令,尤其以一條「執行!」來結尾是一種毫無意義的冒險。5月25日早晨,在呂特晏斯生日這天,他堅持發送了關於擊沉胡德號的一條長消息。很明顯,他仍然堅信英軍正在監視他,所以任何暴露蹤跡的行為都不會改變任何結果。
布林克曼認為,敵軍可以從這條看起來毫無意義的信息中提取出來重要的情報。因此,他的艦隊司令這樣草率的發送這些信息簡直愚蠢至極。早晨8時01分,又一次在沒有諮詢林德曼和布林克曼的情況下,呂特晏斯向海軍最高指揮部發送無線電報告他向聖納澤爾航行,並與歐根親王號分離使她能夠繼續行動的目標。他沒有在報告中向德國提及俾斯麥號的受損程度。這時戰艦因為受到炮擊,已經船首縱傾。炮彈在戰艦的吃水線上方撕開了一個大洞,海水湧入油箱,嚴重損毀了俾斯麥號的輸油管。在德國,雷德爾和他的軍官們不清楚艦隊的狀態,均同意此時無法向呂特晏斯下達任何命令。
與此同時,呂特晏斯評估了艦隊目前的處境。首先,他堅信敵軍艦隊擁有極其先進的雷達,並且正以壓倒性的兵力追蹤他;第二,行動已經失去了奇襲的效果;第三,俾斯麥號的燃料即將耗盡(不在挪威海補充燃料的決定現在看來極為愚蠢);第四,他認為英軍艦隊的旗艦是先進的英王喬治五世號戰列艦;最後,海水令他的航速減少了2節。俾斯麥號已經丟失了部分電力,海水的損害也已經迫使戰艦關閉了兩座鍋爐。林德曼爭辯道他們應該通過丹麥海峽返回挪威。在他看來,俾斯麥號這樣優良的戰艦不應繼續在實力不均的戰鬥中冒險。呂特晏斯拒絕了他的建議。他認為回到挪威太靠近不列顛群島,海上的敵軍密度會大大增加。根據倖存者的回憶,呂特晏斯和林德曼對對方的敵意已經蔓延給了他們各自帶領的軍官們。
呂特晏斯返回法國,拒絕回到距離更近的挪威的原因仍是個謎。可以猜測的是呂特晏斯以為艦隊返回法國後很快就能修復至戰鬥狀態,而這樣他就能更方便地返回他的任務區域,而不用再冒一次強行突破丹麥海峽的危險。或者,他可以要求了一些U型潛艇在格陵蘭南部進攻他的追擊者,廣闊的大洋能讓他更輕鬆地擺脫追兵。然而,油料的短缺迫使他放棄U型潛艇協同作戰的想法,必須徑直返回法國。作出最終決定後,呂特晏斯向全體官兵講話道:
俾斯麥號的全體官兵們!你們都已榮耀加身!擊沉英國海軍的驕傲胡德號不僅是軍事上的重大成就,更是對英國人精神上的打擊!但正因此,敵軍將集中兵力反對我們。因此,我已經於昨日中午命令歐根親王號離開我們,繼續她對敵軍商船的打擊。她躲開了追擊的敵軍。而我們,因為受到重創,必須返回法國港口。沿途的敵人將會蜂擁而至與我們戰鬥。德國人民與你們同在,我們將一直戰鬥,直到炮膛閃耀紅光,直到最後一枚炮彈離開炮膛!為了我們,官兵們,勝利,或殉國。
俾斯麥號倖存的官兵們談到他們在震驚中收到了這條消息。呂特晏斯的演講並沒有鼓舞德軍士兵的士氣,反而暗示了戰艦可能無法到達友軍港口的困境。這則演講將全艦各級官兵籠罩在絕望之中。他們自然而然的認為上將並不認為他們能夠生還。林德曼發現了這種可怕的影響,並嘗試着把樂觀的想法傳給官兵們。他說U型潛艇和帝國空軍會把他們安全地帶回家。一小時後,他的演講成功地挽回了部分士氣。那天下午,呂特晏斯收到了來自雷德爾和希特拉的祝願。後者的祝詞簡略草率。呂特晏斯沒有對這兩則電報作出任何評論,便把它們塞進了口袋中。
5月26日清晨,一架英軍偵察機跟隨燃油泄露的痕跡發現了俾斯麥號。是日黃昏,來自皇家方舟號航空母艦的劍魚式魚雷轟炸機開始向她投擲魚雷。儘管大多數的損傷都無關緊要,但是一發魚雷擊中了俾斯麥號的尾舵。林德曼確信這次損傷可以修復,但呂特晏斯很快就接受了最壞的結果。當林德曼和他的工程師討論修復尾舵時,呂特晏斯向德軍指揮部發送了一則消息。在空襲後的30分鐘後,儘管損傷的細節尚不清晰,但人人都已經認為戰艦已失去控制。潛水員入海檢查後報告他們無法修復損傷。工程軍官們曾經建議用機庫的大門來作為代替的尾舵,但最終這項建議也沒有被採納。這時,船上的官兵們仍然可以通過操縱兩側的螺旋槳來控制俾斯麥號的航向,但是她的航速已經低至7節。
這天晚上,俾斯麥號被來自哥薩克人號、錫克人號、毛利人號、祖魯人號和閃電號驅逐艦的魚雷圍攻。這時,本土艦隊、諾福克號和隨後加入的羅德尼號戰列艦傾巢而出從北方追擊,H艦隊和多塞特郡號重巡洋艦從南方包抄,愛丁堡號輕巡洋艦從西部包圍。俾斯麥號的低速和東南向的航向使得她極易被從南方趕上。
陣亡
呂特晏斯知道當前情況不容樂觀。5月26日晚23時58分,他向海軍總部發送了電報,「致德國元首阿道夫·希特拉:我們在您對我們的信心中戰至了最後。德國必勝!」希特拉在5月27日凌晨1時53分回電道「我代表全體德國人民向你致謝——阿道夫·希特拉」隨後另一則消息道「致俾斯麥號全體官兵:全德國都與你們同在。你們的奉獻精神將為我們為生存而奮鬥的人民帶來勇氣。——阿道夫·希特拉。」
此時,俾斯麥號上的氣氛非常複雜。士兵阿道夫·埃希當時離開崗位去呼吸一些新鮮空氣。他登上艦橋,發現氣氛非常融洽。林德曼正在和阿達爾伯特·施奈德握手,祝賀他因為擊沉胡德號而榮獲騎士鐵十字勳章。呂特晏斯看起來心情也很好。氣氛隨着時間流逝慢慢地變化。Müllenheim-Rechberg看見林德曼一言不發地穿着救生衣吃完了早餐。林德曼也沒有向他回禮。他後來也碰見了一邊刷牙一邊前往艦橋的呂特晏斯。呂特晏斯向他回禮,但仍然一言不發。Müllenheim-Rechberg看來,這兩個俾斯麥號上的最高長官已經撤回了自己的私人世界中。那天早晨,1941年5月27日,呂特晏斯發送了一條令U型潛艇打撈戰爭日誌的請求。在最後一次無線電通訊中,呂特晏斯提及:「戰艦已經無法操控。我們戰至了最後一發炮彈。元首萬歲」。呂特晏斯並沒有向官兵們隱瞞最終的命運。他命令解鎖救生艇,所有船員可以自由離開。
呂特晏斯對希特拉的奉承,及對抗毫無希望的戰鬥的誓言飽受批評,他一直接受了這些批評。德國二戰官方歷史的作者評論說,這些批評並不公平。呂特晏斯一生都對政治極為冷漠,並且他也一直信守着德國軍人決不放棄可以戰鬥的戰艦的傳統。施佩爾伯爵號重巡洋艦自沉後,雷德爾命令所有主力艦必須戰至最後一彈。歷史學家表示,呂特晏斯的信息是他嚴格執行作為上將的責任的標誌。林德曼是否有過通過自沉來拯救官兵們的想法卻不得而知。
1941年5月27日早晨8時,俾斯麥號的戰鬥警報最後一次拉響。諾福克號在8時15分發現了俾斯麥號,羅德尼號戰列艦於8時48分開火。俾斯麥號於8時49分最後一次回擊。在諾福克號和多塞特郡號開火後,英王喬治五世號戰列艦開始向俾斯麥號齊射。俾斯麥號指揮部於8時53分中彈,9時02分,前甲板兩座主炮台被摧毀,阿達爾伯特·施奈德在炮兵指揮部內被擊斃。後甲板指揮所與9時18分被摧毀,D炮台也於9時24分被摧毀。9時40分,俾斯麥號再次遭受重創,全艦燃起大火,C炮台於9時50分被摧毀。一些副炮從轟炸中倖存,並且能夠繼續戰鬥。10時整,俾斯麥號全部武器癱瘓。在俾斯麥號沉沒前,羅德尼號和英王喬治五世號均因為燃料短缺退出戰鬥。
多塞特郡號後來發射的三枚魚雷擊中俾斯麥號的側面甲板。這時,德軍士兵們正在準備將戰艦鑿沉。10時36分,俾斯麥號於48°10′N 16°12′W / 48.167°N 16.200°W,韋桑島西面大約300海里處沉沒。多塞特郡號輕巡洋艦救起85人,毛利人號驅逐艦救起其他25人。德軍U-74號潛艇和薩克森森林號氣象船救起5名水手。潛艇部隊總指揮官(德語:Befehlshaber der U-Boote)鄧尼茨命令赫伯特·沃爾法斯中尉指揮的U-556號潛艇打撈俾斯麥號的戰爭日誌。因燃料不足,魚雷用盡,沃爾法斯請求U-74號潛艇繼續任務。U-74號潛艇沒有及時趕到俾斯麥號沉沒地,戰爭日誌也再也沒有被尋回。羅德尼號第一次齊射時摧毀了俾斯麥號的艦橋,許多高級軍官都在那次齊射中陣亡,其中包括呂特晏斯。
個人生活
呂特晏斯在1929年和27歲的瑪格麗特·貝肯科勒結婚。一年後,他們的兒子格哈德於1930年8月31日出生於希維諾烏伊希切。二兒子君特於1932年8月28日出生於柏林。他們的女兒安妮瑪麗於1939年8月27日出生。呂特晏斯死後不到一個月,他的妻子生下了第三個兒子,彼得。
流行文化
1960年的電影俾斯麥號殲滅戰中,呂特晏斯被描述為一名標準的納粹分子,發誓為納粹效忠,並堅信俾斯麥號無法被擊沉。現實中,呂特晏斯並不贊同納粹的政策。他曾經公開抗議水晶之夜中出現的暴行。希特拉在俾斯麥號執行萊因演習行動前參觀俾斯麥號時,呂特晏斯是唯一拒絕向希特拉行納粹禮的將軍。他堅持只向希特拉行傳統的海軍禮。他對俾斯麥號能成功完成任務一直持悲觀態度,並一直堅信這次行動會打擊士氣。
紀念
德國聯邦國防軍海軍(西德海軍)以君特·呂特晏斯之名命名呂特晏斯號導彈驅逐艦。1967年8月11日,該艦在緬因州的巴斯由呂特晏斯長子的妻子格爾達·呂特晏斯命名。2003年呂特晏斯號退役。在命名演講中,那時的德國聯邦國防部國務秘書卡爾·卡斯滕斯表示呂特晏斯樹立起了「不可動搖的責任感,為使命奉獻一切」的軍人榜樣。
以呂特晏斯命名該艘驅逐艦並非毫無爭議。但聯邦國防部長格哈特·施羅德希望打破對二戰中非納粹黨羽、未被捲入7月20日密謀案的戰爭英雄的禁忌。有海軍軍官認為呂特晏斯可能並沒有那麼令人熟知,並提出阿登納號、柏林號及隆美爾號的提議。施羅德希望以來自國防軍的一位戰爭英雄來命名這艘驅逐艦。他堅持道「我們必須要擁有像其他人那樣的勇氣,為那些英勇地為國家奮鬥的英雄們表示尊敬」。
命名儀式過後,一名巴斯鋼鐵廠的美國員工曾經問出席的德國記者說「你們德國只有納粹的英雄嗎?」美國報社將呂特晏斯報道為一名納粹黨的海軍英雄。命名儀式上還有一架用於運載政府要員的聯邦國防軍的直升機。該機機身上畫有聯邦國防軍的鐵十字標誌。當美國記者們看到這架直升機時,他們錯誤地將鐵十字標記報道為納粹十字,因此加劇了這種誤解。
呂特晏斯號成為了三艘呂特晏斯級驅逐艦的首艦。另外兩艘同級艦為以德國空軍王牌飛行員維爾納·默爾德爾斯命名的默爾德爾斯號,和以陸軍元帥埃爾溫·隆美爾命名的隆美爾號。
任命
- 1934年9月16日 - 1935年9月23日:卡爾斯魯厄號輕巡洋艦艦長;
- 1935年9月24日 - 1936年3月15日:威廉港北方海軍人事部長;
- 1936年3月16日 - 1937年10月7日:柏林海軍總司令部(德語:Marinepersonalamt,簡寫:MPA)人事部長;
- 1937年10月8日 - 1939年10月20日:魚雷艇艦隊司令(德語:Führer der Torpedoboote,簡寫:F.d.T.);
- 1939年10月21日 - 1940年4月:偵查艦隊司令(德語:Befehlshaber der Aufklärungsstreitkräfte,簡寫:B.d.A.);
- 1940年3月11日 - 1940年4月23日:艦隊副司令(德語:Flottenchef i.V.);
- 1940年6月18日 - 1940年7月7日:艦隊副司令(德語:Flottenchef i.V.);
- 1940年7月8日 - 1941年5月27日:艦隊總司令(德語:Flottenchef)。
註釋
- ^ Richard Garrett, a naval researcher, interviewed Hoffmann in 1976. Hoffmann stated he respected Lütjens, who had been his gunnery instructor as a sea cadet in 1912.[41]
- ^ full quote: "I want to say goodbye, I will not come back. Given the superiority of the British survival is unlikely"—Ich möchte mich verabschieden, ich werde nicht wiederkommen. Bei der Überlegenheit der Briten ist ein Überleben unwahrscheinlich.[3]
參考文獻
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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