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告示牌
「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為相傳上海租界黃浦公園門前的種族歧視性的牌子，為民國時代的外國駐華記者和商人所流傳。[1]
目擊與記載
清末民初的中國文人、在華外國人的外語散文集裏，[1]對此有不同細節的記載。
周作人日記記載，他1903年9月10日（農曆七月十九）坐船到達上海[2]，9月11日（農曆七月二十）去十六浦途中經過公園，看到公園門懸一金字牌，大書「犬與華人不准入」七字，哀嘆自己作為華人竟然和狗同列[3][4]。陳天華在其1903年的著作《猛回頭》提到「上海的西洋人，有一個花園上貼一張字：只有狗與支那人，不准進入！中國人當狗都當不得了！」他在《警世鐘》也提到類似情況。
陳立夫的回憶錄記載，他1911年在上海租界區的公園入口看到「狗與華人不得入內」的標示[5]。
1923年蔡和森說他看到的是「華人與犬不得入內」八個字；1924年孫文在《中國內亂之原因》一文中說是「狗同中國人不許入」這八字；楊昌濟於1913年寫道：「上海西洋人公園門首榜云：華人不許入……又云犬不許入」；方志敏在其著作《可愛的中國》中記錄牌子上寫有「華人與狗不准進園」八個字，陳盂熙則指，「一到外灘，公園門口木牌子『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字體赫然在目，真使我們感到莫大的侮辱」。陳岱孫、周而復、曹聚仁、蘇步青、宋振庭等都說此牌確實存在。1972年的香港電影《精武門》根據此事，拍攝由李小龍飾演的角色陳真怒踢此門牌的經典畫面。[1][6][7]
撤除與開放
《中華民國史事日誌》記載，上海公共租界公園於1928年6月1日撤除「狗與華人不准入內」木牌，此前的4月19日，租界納稅華人大會議決開放公園，後來6月18日上海法租界公園也開放[8]。
爭議
在華外僑最早於1927年反駁這一傳說，1927年外國商人印製小冊子澄清事實，指斥所謂的「華人與狗不得進入」的牌子純屬捏造，以抹黑外國人[1]，後來亦有資料顯示當時公園的規則中並無關於「華人」和「狗」的禁止事項（但有「這些公園供外國人使用」的管理條例）[1]，故近世有不少評論認為此為都市傳說，乃虛構抹黑，因沒有任何實際證據支持這種告示牌曾經存在。[9]
1994年，薛理勇在《世紀》雜誌發表《揭開「華人與狗不得入內」流傳之謎》，文中稱「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故事「缺乏根據」，是「編造一個史實去譁眾取寵」，並指出上海曾有博物館僞造一份「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10]薛理勇等學者認為，本標語在公衆視線中出現的部分原因是為了激發民族主義情緒。[10]薛理勇文章一出，激起全國很多批判文章與反駁文章，《世紀》被迫聲明「本刊未對史實嚴格核對即予發表，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們感謝讀者的誠意批評」並轉載多位反駁者的稿件。[6]
衍生傳說
1940年代的日文材料中有將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犬と支那人入るべからす）告示記為「不知哪一國人在哈爾濱的公園所設立」的例子。[11]:86
相關條目
參考文獻
- ^ 1.0 1.1 1.2 1.3 1.4 Bickers, Robert A.; Wasserstrom, Jeffrey N. Shanghai's "Dogs and Chinese Not Admitted" Sign: Legend, History and Contemporary Symbol. The China Quarterl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5-06, (142).
- ^ 周作人. 歇浦之遊覽 十九日. 周作人日記（影印本）. 大象出版社. 1996-12: 395. ISBN 7-5347-1950-X （中文（繁體））.
十九日雨止舟抵上海
- ^ 周作人. 公園之感情 二十日. 周作人日記（影印本）. 大象出版社. 1996-12: 395. ISBN 7-5347-1950-X （中文（繁體））.
上午乘車至髙昌廟晤封燮臣仝至十六浦途中經公園地甚敞青蔥滿目白人遊息其中者無不有自得之意惟中國人不得入門懸金字牌一大書「犬與華人不准入」七字哀我華人與犬為伍
- ^ 方舟子. 究竟有没有“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 2019-10-03 [2020-08-2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8-22）.
- ^ 陳立夫. 去上海的日子. 成敗之鑑——陳立夫回憶錄. 正中書局. 1994-06: 14. ISBN 957-09-0904-8 （中文（繁體））.
西元一九一一年，由於二叔陳其美（字英士）之邀請，我們全家都到了上海。……在上海，我們住在英租界跑馬場附近的「馬霍路」，市區的道路、洋樓、汽車，都給了我新鮮的印象，而租界區常可見到英國人侮慢中國人的舉動，更留給了我極強烈和極惡劣的形象，尤其是印度巡捕，且有當街踢打我們同胞的，更可恨的是在公園入口處，高掛着「狗與華人不得入內」的標示，這些都深深地損傷到我們民族的尊嚴，給了國人無比的沈痛，這也是促使我日後加入了國民黨，獻身於國民革命工作的原因之一。
- ^ 6.0 6.1 真有“华人与狗”的木牌吗？. 騰訊歷史. 2016-01-04.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6-01-12）.
- ^ 蘇智良. “华人与狗不得入内”. 《甘肅社會科學》. 2009, (4) [2020-08-2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8-22）.
- ^ 郭廷以. 中華民國史事日誌. 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 1984.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9-06-04）.
- ^ 余杰. 《滾出中國》：是誰偽造了「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下）. The News Lens 關鍵評論網. 2020-03-18 [2022-12-2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12-22） （中文（臺灣））.
- ^ 10.0 10.1 薛理勇. [1]薛理勇.揭開“華人與狗不得入內”流傳之謎[J].世紀,1994(02):15.. 世紀.
- ^ 長與善郎. 復刻版 少年滿洲読本. 德間書店. 2015-07-15. ISBN 9784199070365 （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