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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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浪
《後浪》標題畫面
基本資料
導演馬曉波
監製馬曉波
編劇馬曉波
旁白何冰
統籌楊亮[1]
製片商第一企劃
勝加廣告[1]
片長3分鐘55秒
產地 中華人民共和國
官方網站www.bilibili.com/video/BV1FV411d7u7/
上映及發行
上映日期2020年5月3日
發行商

後浪》是bilibili在2020年五四青年節與多家中國大陸媒體共同推出的宣傳影片[1]。完整版時長3分52秒,在2020年5月3日於bilibili網站上發佈,剪輯版在當日《新聞聯播》前廣告時段播出[2][3]。影片內容為演員何冰對年輕一代人表達羨慕、認可、鼓勵等正面情緒[4]。該影片在播出後引發爭議,亦成為了中國的網絡迷因

背景

嗶哩嗶哩(bilibili)是中國大陸的一個影片網站,於美國那斯達克上市。bilibili為影片彈幕網站,在其發展早期,該站影片多為ACG相關。為滿足營利及增長用戶,bilibili的內容呈現多元化,但據其財務報告,2019年bilibili的用戶中有82%都為Z世代用戶,其用戶年齡層較低,使bilibili的商業廣告收入受限。[5]2019年底,bilibili舉行的跨年晚會,內有《魔獸世界》的開場舞表演、《哈利波特》的交響樂退伍軍人合唱團合唱的《亮劍》主題曲等多元節目,被外界解讀為bilibili希望藉此吸引更多用戶群體。《新京報》記者指,bilibili製作此影片的目的是增加其在70後、80後的爆光率,並吸引這些用戶使用bilibili。[6]

影片簡介

《後浪》的廣告台詞由中國大陸演員何冰朗誦。台詞表現出對中國年輕人的羨慕、感激、肯定;駁斥「一代不如一代」的說法;傳達希望後浪能夠盡情奔湧的祝福。畫面則搭配的是bilibili網站上UP主的各種素材、紀錄片等[註 1],可見青年的不同樣貌和不同娛樂方式,應證片中台詞:「一個國家最好看的風景就是這個國家的年輕人」,並以「奔湧吧,後浪」結尾。[7]

評價

影片發佈當天,B站內部就出現了不少源自《後浪》的二次創作[8]。在知乎問題「如何評價 B 站 2020 年五四青年節宣傳短片《後浪》?」,截止到5月5日已經有了7千多個回答,答案幾乎一邊倒的批判《後浪》[9]。其他網絡社區的用戶意見各有不同[10]

正面

影片剛發佈不久,滿屏的彈幕都是「奔涌吧,後浪」,B站的部分活躍用戶非常喜歡這支宣傳片[10]。《人民日報》評論部認為《後浪》中反映年輕人的熱血、奮鬥,並勉勵年輕人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貢獻自己的力量。[11]中央政法委發文介紹《後浪》,並稱讚此體現出青年比想像中更優秀。[12][13]新民週刊》則認為《後浪》展示了年輕人更廣闊的世界。[14]有媒體人表示,《後浪》最大的正面價值就在於,它確實展現出了新時代下新青年的朝氣與陽光,比如影片里提到的電子競技全球旅行虛擬現實MMD等等內容,都是B站年輕人們正在努力嘗試的新興領域。中國傳媒大學教授王四新認為,在五四青年節這個時間結點,講述發生在青年人身上的故事,很容易獲得年輕人的認同與共鳴。[9]

負面

內容膚淺

中央廣播電視總台記者杜昌華認為,《後浪》在根本內容與根本價值上犯了錯誤,沒有正確地解讀現實,回應大家關切的問題。《後浪》將選擇簡單地定義為消費選擇,就是將深層次的現實問題淺層次化。[9]

杜昌華還認為:「很多關乎人性、社會發展模式等宏大、深刻、敏感的問題,作品要麼沒回答,要麼閃爍其詞,或者轉換概念,沒有顯示出價值觀和思維方式的優勢,沒有正面回應大家的關切,這是大家對作質素疑最多的地方。」中國記協書記處原書記顧勇華認為,《後浪》想討好青年人,卻沒有說到點子上,引發爭議。[9]

影片不具有代表性

顧勇華認為,影片中的文字「做作、虛假」,沒反映出青年人面臨困惑、焦慮。[15]顧勇華認為,在多元時代,「試圖以一人之口代千萬人發聲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除非你有廣泛調查和大數據挖掘做背景」。更何況《後浪》對青年群體的描述和很多人的感受並不相符,錯誤的代表更會招致反感。也有媒體從業者認為,廣告說「後浪」的青春不再憂傷迷茫,要麼是不懂年輕人,要麼就是一種壞;「誰的青春不迷茫?如果真不迷茫,且已少年不惑,那是一種病,不是該羨慕,而是該治」。[9]

後浪發佈的當日,福建共青團的B站帳號轉發了一個工地小哥的影片,標題叫做《或許,這才是大多數普通人的「後浪」》。這個青年在影片里講述了自己的打工故事。轉載影片評論區下有幾條網友評論獲得高贊:「大海這麼深,只有最上面的海水才能成為浪」「印度洋記錄最高的浪有34米,最深的阿米蘭特海溝有9074米,浪高只佔大海的千分之3.7。浪不總那麼高,海,卻一直那麼深」,「沒有汪洋大海一般的無產階級民眾,那些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在海面上翻騰起來的浪花,便什麼也不是」。[16][17]知名自媒體「緩緩說」認為,影片中缺失了廣大奮鬥在抗疫一線的年輕醫護人員,缺少了戍守邊疆的青年軍人,缺少了在自己崗位上奮鬥青春的教師程式設計師快遞員工人等等。並表示「這些才是構成中國青年的主流群體,這些才是維持我們這個社會健康運轉的中堅力量」「《後浪》中缺少了他們的身影,只呈現少數精英階層的自由選擇」。[10]

端傳媒在2020年8月評論「影片裏呈現的『年輕人生活』屬於金字塔尖的年輕人」,生活不如意的用戶在宣傳片裏找不到自己。[18]香港01總結網上輿論,指出很多人認為影片聚焦的多為城市小康家庭的年輕人,其去國外旅行、玩高空跳傘極限運動直升機觀光的生活體驗,大部分人都不能體會,而工作上「996」、經濟上被房貸、車貸束縛的人在影片中卻沒體現[19][20][21]

B站新老用戶衝突

影片裏「你們擁有了,我們曾經夢寐以求的權利——選擇的權利」,被香港傳媒指違背了中國大陸言論管制作品審查機制收緊的趨勢。[19][22]端傳媒稱B站的第一個影片是關於對政府網絡內容審查的調侃,不過已經消失不見,並稱B站與央視觀察者網等媒體合作推出這則影片是「被『招安』」。[18]

B站的老用戶與新用戶對影片的觀感分裂,輿論激烈衝突。端傳媒稱新老用戶意見不統一,老用戶想要推倒現在的B站,而新用戶「認為B站是自己心裏最好的社區」,「極力維護B站,與外界和老用戶的批評吵作一團」。[18]紐約時報》專欄作者袁莉稱,《後浪》所傳達的資訊與中國政府向年輕一代傳達的資訊是一致的:「你們今天生活在中國是幸運的,你們應該壓低批評的聲音」。[4]

兩代人的意見衝突

影片剛發佈不久,B站的部分活躍用戶非常喜歡這支宣傳片。但當這支影片在微信和微博上刷屏後,輿論的風向發生了180度的大轉變。知乎上也幾乎是清一色的質疑:比如有網民發表評論稱,感覺這部片子更像是講述「社會中上層的父母與他們的子女達成了和解,而無關於其它階層的人什麼事。」[10]

澎湃新聞稱,有網民質疑「《後浪》刷屏,轉發的都是前浪」[8]。有人認為影片在教育觀眾如何做一個「好的年輕人」,陳述式態度傲慢,明言欣賞,實則為帶有俯視視角的評價,顯得「爹味十足」[23]。《新京報》報道指何冰表現得過於獻媚,與年輕人產生隔閡,文章結尾表示「中年人不需要裝作向年輕人學習,也不需要教他們做人,只需要各自努力,去讓這個世界變得美好,這才是對「後浪」最好的態度」[24]。名為《疲浪主義|獻給老一代的演講》的一篇文章模彷《後浪》寫到:「如果不能在逆流當中成為叛逆榜樣的話,那麼,沉默吧,前浪,別再用熱淚盈眶綁架我們。」[25][26]

杜昌華認為,前後浪是一個偽命題。父親正確回答了怎麼做人的問題,兒子還得從頭回答,每一個時代的人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問題和困惑。並且,人生、社會的很多問題,每一個人都要從零起點思考,並不存在像自然科學知識那樣的積累和遞進關係,在這裏引進前後代時間線是有問題的。[9]

其他

《後浪》的台詞引來不少爭議,「弱小的人才習慣嘲諷與否定,內心強大的人從不吝嗇讚美與鼓勵。」一句話尤為明顯。反對者稱:社會正是在不斷否定和推翻前人中,才有所進步,所謂的「讚美」和「鼓勵」可能反而是無用的雞湯。[8]

《紐約時報》專欄作者袁莉稱,影片「粉飾太平」「掩蓋了如Z世代成為極端愛國主義者的弊端」[4]

中立

緩緩說認為,這個時代沒B站的宣傳片說的那麼好,但它絕沒有一些人唾棄的那麼糟,不至於讓人沒有選擇。「相比於沉溺於社會殘酷面而自怨自艾、不做出任何改變的悲觀者,那些樂觀的人,那些看清了真相後依然願意積極去嘗試和改變的人,抓住梯子的概率總歸會更大一點」「選擇是你自己的,選擇背後的那個結果也只能由你自己去承受」。[10]

青島音樂體育廣播的文章指出,每一代人都有各自的困境,簡單的陳述式不能代表年輕人的一切,「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我想bilibili也一定是有這個覺悟的」。[27]

影響

廣泛傳播

《後浪》推出後,3小時內觀看量破100萬,至當日晚,在B站的播放量超過1133萬,彈幕量也高達18萬條[28]。許多網友被影片所振奮[29]。而「後浪」一詞,亦被部分媒體用於指代青少年[30][31][32]。然而部分年輕人卻並不盡然領情,產生了一些對《後浪》的批評。[23]

截止到5月3日,微信指數的統計顯示「後浪」關鍵詞搜尋量高達83萬,「B站」一詞的搜尋量日環比也跟着提升了25.48%。[9]

成為政府文案偏愛詞彙

有文章稱,後浪「雖不被部分年輕人買單,卻成為政府宣傳文案所偏愛的詞彙」。在各地方政府及機關單位的入門網站上,總能看到類似的標題:「奔涌吧,廣東司法行政『後浪』!」、「吳中民間工藝『後浪奔涌』」、「國防部:期待『後浪』奔湧向前,匯入強軍興軍洪流」。[23]

B站受益

在《後浪》等宣傳及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的影響下,bilibili第一季度的月平均活躍用戶、日平均活躍用戶、月平均付費用戶均增長69%以上,其營收亦增長32%。[33]五月四日晚,美股開盤後B站股價一度逆勢暴漲近百分之八,收盤時市值較前一日大增四點八億美元。[15]

入選年度熱詞

2020年12月4日,《咬文嚼字》雜誌編輯部發佈「2020年十大流行語」,「後浪」入選年度熱詞。[34]

2021年1月日,「後浪」被端傳媒選作年度網絡流行語。[35]

衍生

影片發佈當天(5月3日),B站就有用戶自發地上載了影片《前浪》,用來調侃在朋友圈激情轉發《後浪》的前輩們,許多UP主也紛紛拿後浪創作鬼畜素材。有人稱,《後浪》在輿論圈中形成割裂,仿佛中年人和年輕人形成兩個陣營,彼此對立。[8]

次日晚9時,朱一旦的枯燥生活發佈了一個從台詞到鏡頭皆類似於《後浪》的《非浪》,截至2021年1月,有700.6萬播放、3.8萬彈幕,bilibili全站排行榜「最高第2名」。朱一旦在評論區稱這是「一個我們非洲梗的搞笑影片,單純逗粉絲一樂。」,導演小策也在評論區表示「今早看完~後浪~內心太澎湃了,致敬了一下🙏」,朱一旦則直接回覆「致敬後浪!」[36][37]青島音樂體育廣播撰文認為,朱一旦的黑色幽默補上了年輕人另外一部分想要的表達。沒有雞湯、沒有對峙,一樣引人思考[27]

《後浪》是bilibili所製作的一系列宣傳片的一部分。2020年5月20日,毛不易的單曲MV暨bilibili畢業季主題片《入海》發佈[38]

2020年6月6日,Bilibili的競爭對手快手發佈了宣傳片《自己的英雄》(或稱《看見》),模仿《後浪》的風格,並邀請網絡紅人黃春生為主講人。[39]

2020年10月,麥當勞推出了一支「後浪炸雞」廣告片。網民稱,這是「拉着何冰老師,來了個『後浪續集』——後腿(誤)」。有人認為,麥當勞或許知道蹭B站的熱點有很大的風險和爭議,但是依然做,這是因為「互聯網時代的本質是流量生意」。[40][41]

參見

註釋

  1. ^ 包含插入影片的片段在電視台播放時被刪減,僅包含字幕和演講畫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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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