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模 (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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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模(英語:Schema),又稱作圖式,是人類用來為他們透過感覺器官接收的訊息分配含義的輔助工具。該模式使人們能夠在任何情況下快速輕鬆地找到自己的思緒出路,並做出相對理性的行為。只有在令人驚訝或特別重要的情況下,受控制而有意識認知才會取代其引導行動。

基模描述的是一種思維或行為模式,用來組織資訊的類別,以及資訊之間的關係。[1]它也可以被描述為先入為主思想的心理結構,表示世界某些觀點的框架,或是用於組織和感知新資訊的系統。[2]基模會影響注意力和新知識的吸收:人們更有可能注意到符合其基模的事物,同時將與基模矛盾的事物重新解釋為例外,或是扭曲它們以適應基模。即使面對相互矛盾的資訊,基模也有保持不變的趨勢。 基模可以幫助理解世界和快速變化的環境。[3] 大多數情況下,人們使用基模時可以不經思索快速地將新的感知組織到基模中,並不需要複雜的思考。[3]

基模是內隱記憶的內容,因此被「帶入」到相應的情境中,並透過識別(自上而下)通過選擇/過濾傳入訊息、其含義以及進一步透過新知識的存儲和分類來確定。它們還填補了訊息的空缺並決定如何解釋模糊的刺激。因此,基模控制著人們的感知訊息處理,進而控制着他們的行為。如果現實顯示出與現行方案的差異,那麼只有當它們非常顯眼,「不容忽視」時才會被感知。[4] 讓·皮亞傑創造該術語,以命名我們的經驗歸類到的認知結構[5] 基模研究的基本工作來自弗雷德里克·巴特萊特[6]和黑茲爾·羅斯·馬庫斯 (Hazel Rose Markus)。[7]

從技術上講,心理學中的基模是一種心理知識結構,它以抽象的、概括的形式包含有關特定對象或概念訊息。該模式不應被理解為記憶中的實體,而是作為對如何在訊息處理中使用所學知識的說明。[8]

人們使用基模來組織當前知識,並為將來的理解提供框架。基模的例子包括學術規則、社交模式、刻板印象社會角色、腳本、世界觀原型。在皮亞傑的認知發展論中,兒童根據他們所經歷的互動來構建一系列的基模,用來幫助他們理解世界。[9]

歷史

在心理學與哲學分離之前,康德已經對「基模」一詞作出了詳細的論述。[10]

在心理學上,基模的概念早期由格式塔心理學家讓·皮亞傑共同提出:皮亞傑於1923年引入了「基模」一詞。[11]英國心理學家弗雷德里克·巴特萊特借鑒了神經學家亨利·海德英語Henry Head使用的身體基模一詞,其著作使得這個概念在心理學和教育中得到普及[12]。它被教育心理學家理查德·安德森(Richard C. Anderson)擴展為基模理論。[13]從那以後,其他術語諸如「框架」、「場景」和「腳本」之類也被用來描述基模。

基模處理

透過使用基模(一種用於編碼和提取記憶的啟發式技術),大多數典型情況不需要太多繁重的處理。人們可以毫不費力快速地將新觀念組織到基模。[14]

然而,基模會影響和阻礙新資訊的取得(順攝抑制),像是刻板印象會引起受限的或偏差的英語Bias論述和期望(偏見),導致一個人「看到」或「想起」某些沒有發生的事物,這是因為對他而言,基模更加可信。[15]例如,如果一個穿着講究的商人在流浪漢身上拔出一把刀,旁觀者的基模可能會(且經常如此)引導他們「記住」流浪漢拔出了一把刀。而這種記憶失真已經被證實。

基模是相互關聯的,多個衝突的基模可以應用於同一個資訊。通常認為基模具有一定程度的激活,其可以在相關的基模之間傳播。選擇何種基模則取決於當前激活、可訪問性、促發和情緒等因素。

可訪問性是基模被聯想到的難易度,由個人經驗和專業知識決定。這可以作為一種認知捷徑;允許人們選擇最常見的解釋以獲取新資訊(參見可用式啟發性英語Availability_heuristic)。

透過促發、短暫且不易察覺的刺激,暫時足以激活基模,以便將其用於隨後的模糊資訊。儘管這可能暗示了潛意識資訊的可能性,但促發影響過於短暫,以至於難以在實驗室條件之外被檢測到。此外,只需要刺激意識的曝光效果就遠比促發更有效。

背景研究

基模的最初概念與重建記憶相關聯,巴特萊特在一系列實驗提出並證明該記憶。[16]透過向參與者展示一些資訊,而該參與者對該資訊的文化背景和期望並不熟悉,然後監測他們如何回憶資訊中的不同項目(故事等),巴特萊特確定個人現有的基模和刻板印象不僅影響如何解釋「基模-外國」的新資訊,還影響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如何回憶資訊。他最着名的一項調查涉及要求參與者閱讀美國原住民民間故事「鬼之戰」,並在一年後多次回憶。所有參與者都對故事的細節進行了轉換,以反映他們的文化規範和期望,也就是符合他們的基模。而影響他們回憶的因素包括:

  • 省略被認為與參與者無關的資訊。
  • 改變某些細節、事件的順序等等;故事強調的部分發生轉變。
  • 合理化:故事中不合理的細節和方面將被「填充」並加以解釋,方便參與者理解。
  • 文化轉變:故事的內容和風格改變,使得對參與者的文化背景而言,更加連貫和適當。

巴特利特的研究證明了長期記憶並非固定不變,而是由於基模隨着經驗發展,而不斷調整。從某種意義上說,它支持存在主義的觀點,即人們在一個不斷敘事/推論的調整過程中,建構過去及現在,且人們大部分所「記住」的內容實際上是混淆 (調整和合理化)的敘述,使他們能夠以連續和連貫的事件串來思考過去,即便很可能在任何特定時間,大部分記憶(情節和語義)都無法取回。[16]

基模理論的發展過程中,大衛·魯梅爾哈特英語David Rumelhart對敘事和故事的理解邁出了重要的一步。[17]W.F. Brewer和J.C. Treyens則進行了進一步的研究,他們證明了由基模驅動、對於對象存在的期望有時足以觸發其錯誤的回憶。 [18]在一項實驗中,參與者被要求在一間被認定為學術研究的房間裏等待,之後詢問關於房間的內容。許多參與者回憶起在研究期間曾看到書本,然而房間內實際上卻未放置書本。Brewer和Treyens得出的結論是,參與者對學術研究中出現書本的期望足以阻止他們對場景的準確回憶。

在20世紀70年代,計算機科學家馬文·閔斯基試圖開發具有類似人類能力的機器。在嘗試解決遇到的困難的過程中,他無意中發現了巴特利特的工作。如果打算讓機器像人類那樣地行動,他需要機器利用儲存的知識來執行處理程序。為了彌補這一點,他創造了所謂的框架構念(frame construct),這是一種在機器中表示知識的方法。框架構想可以看作是基模構念(schema construct)的擴展和詳盡闡述。他創建了框架知識的概念作為與新資訊交互的方式。他提議。固定和廣泛的資訊可被表示為框架,由可接受一系列數值的插槽所組成,如果世界有插槽沒數值,則填入預設值。[19]由於閔斯基的工作,今日計算機加深了對心理學影響。在1980年代,大衛·魯梅哈特擴展了閔斯基的觀點,創造了一種「複雜知識的心理表徵」的明確心理學理論。[20]

羅傑·尚克羅伯特·艾貝爾森英語Robert Abelson提出了腳本(script)的概念,這個腳本被稱為動作序列的一般性知識。這導致了許多新的實證研究,發現提供相關的基模可以提高對文章的理解和記憶。[21]

參見

參考資料

  1. ^ DiMaggio, P. Culture and cognition. Annual Review of Sociology. 1997, 23: 263–287. doi:10.1146/annurev.soc.23.1.263. 
  2. ^ Glossary. [2013-03-07].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3-12-13). 
  3. ^ 3.0 3.1 Nadkarni, S.; Narayanan, V. K. Strategic schemas, strategic flexibility, and firm performance: The moderating role of industry clockspeed.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2007, 28 (3): 243–270. doi:10.1002/smj.576. 
  4. ^ E. Aronson, T. D. Wilson, R. M. Akert: Sozialpsychologie. 4. Auflage. Pearson Studium. 2004, ISBN 3-8273-7084-1.
  5. ^ David G. Myers, Psychologie. 3., vollst. überarb. u. erw., Heidelberg: Springer, (德文) 
  6. ^ F. C. Bartlett: Template:Webarchiv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7. ^ H. R. Markus: Self-schemata and processing information about the self. In: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35, S. 63–78.
  8. ^ Eliot R. Smith, Sarah Queller: Mental Representations. In: Abraham Tesser, Norbert Schwarz (Hrsg.): Blackwell Handbook of Social Psychology: Intraindividual Processes. Blackwell Publishing, 2002.
  9. ^ Georgeon, O.R.; Ritter, F.E. An intrinsically motivated schema mechanism to model and simulate emergent cognition. Cognitive Systems Research. 2011, 15–16: 75. doi:10.1016/j.cogsys.2011.07.003. 
  10. ^ Nevid, J. S. Kant, cognitive psychotherapy, and the hardening of the categories. Psychology and Psychotherapy: Theory, Research and Practice. 2007, 80 (4): 605–615. doi:10.1348/147608307X204189. 
  11. ^ Piaget, J. (1923). Langage et pensée chez l'enfant (PDF). [2019-09-11]. (原始內容存檔 (PDF)於2016-02-04).  (3e éd. 1948 revue et avec un nouvel avant-propos et un nouveau chapitre II inséré utgave bind). Neuchâtel: Delachaux et Niestlé, p. 4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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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 16.0 16.1 Bartlett, F.C. (1932). Remembering: A study in experimental and social psychology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Cambridge, England: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6. ^ Rumelhart, D.E. (1980) Schemata: the building blocks of cognition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In: R.J. Spiro et al. (Eds) Theoretical Issues in Reading Comprehension, Hillsdale, NJ: Lawrence Erlbaum. See also: Mandler, J. M. (1984). Stories, scripts, and scenes: Aspects of schema theory. Hillsdale, NJ: Lawrence Erlbaum Associates.
  17. ^ Brewer, W. F.; Treyens, J. C. Role of schemata in memory for places. Cognitive Psychology. 1981, 13 (2): 207–230. doi:10.1016/0010-0285(81)90008-6. 
  18. ^ Minsky, Marvin. Patrick H. Winston , 編. A Framework for Representing Knowledge The Psychology of Computer Vision. New York: McGraw-Hill. 1975. 
  19. ^ Rumelhart, David E. Theoretical Issues in Reading Comprehension Theoretical Issues in Reading Comprehension. Hillsdale, NJ: Erlbaum. 1980: 33–58. ISBN 9781315107493. doi:10.4324/9781315107493-4. 
  20. ^ Schank, Rodger C.; Abelson, Robert P. Scripts, Plans, Goals and Understanding (PDF). Hillsdale, NJ: Erlbaum. 1977 [2019-09-1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