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或称婉转,修辞学上又称婉曲,是指描述事件时,用抽象扭曲的用词,拐弯抹角的字眼,使对方产生与事实不符的错觉。即使当事人不用刻意编造谎言,也能达到诱使对方受骗上当的意图。在现代,只用曲折的言词烘托或暗示本意、或是用言语的技巧诱使他人中计也被视为委婉的一种表达方式。这类的例子有三十六计、巴纳姆效应。在英语中,以较中性或客气的字词代替负面字词,称为euphemism,反之则称为dysphemism或cacophemism。
修辞学上的婉转
曲折
- 概述:用迂回含蓄的言词代替直接的表达,刻意使文句含意曲折。
- 例句:
- “假如医药广告所说的话,完全可以兑现,现有的疾病,实不足以危害人类。”(孙如陵《墨趣集》)── 曲折道出医药广告之不可信。
- “我正要掏出手帕为他擦泪时,从车窗的反照里,看到我自己,我的脸早已模糊了。”(王尚义〈失恋〉)── 不明言自己受到感动而哭,而是借由本身眼线模糊,看不清脸呈现出流泪的情景。
微辞
- 概述:将不便直接说明的言语,避开正面的陈述,用侧面来烘托,从隐微婉曲的文辞中,透露讽刺不满的意味。
- 例句:
- “罢了!胡老爹!你每日杀猪的营生,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阎王也不知叫判官在簿子上记了你几千条铁棍,就是添上这一百棍,又打什么要紧?只恐把铁棍子打完了,也算不到这笔账上来!或者你救好了女婿的病,阎王叙功,从地狱里把你提上第十七层来,也不可知!”(吴敬梓《儒林外史》第三回〈范进中举〉)── 暗中讽刺胡屠户平日杀猪的血腥残忍。
- “炸死了你,我的故事就该完了。炸死了我,你的故事还长着呢。”(张爱玲《倾城之恋》)── 婉转讥刺男主角的用情不专。
吞吐
- 概述:不以直率的语句来表达辞意,而在将说未说之时,强自压抑,吞多吐少、欲放还收的修辞技法。
- 例句:
- “阳光从褐色云里斜著过来,幻成一种异样的紫色,透明似的,不可逼视,刹那间在我迷眩了的视觉中,这草田变成了……,不说也罢,说来你们也是不信的!”(徐志摩〈我所知道的康桥〉)── 用激昂亢奋的口吻提示读者能仔细深入的审美、感受,给人一种“情到深处已忘言”的感觉。
- “胡琴咿咿呀呀的拉着,在万盏灯火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不问也罢!”(张爱玲《倾城之恋》)── 用欲说还休的手法,给读者留下一大片想像的空间。
- “我没有和任何的女性交往,目前是这样。”──(《辉夜姬想让人告白》白银御行) 用“目前是”作为诱饵,使人误以为过去曾经与现在有差别,然而即使从来都是如此,也不算说谎。
含蓄
- 概述:以含蓄婉转的用语,避开正面的叙述,从侧面暗示而不说尽,不露机锋,让读者旁敲侧击,自行玩味、领悟其中的语意。
- 例句:
- “我并没有失去我的故乡,当年离家时,我把那块根生土长的地方藏在瞳孔里,走到天涯,带来天涯。”(王鼎钧〈瞳孔里的古城〉)── 认为自己眼中永远留有故乡的印象。
- “赛因河的柔波里掩映着卢浮宫的倩影,它也收藏着不少失意人最后的呼吸。”(徐志摩〈巴黎的鳞爪〉)── 委婉指出许多人投赛因河自杀。
宣传上的意义
用于委婉修辞的字或词通常只会取其隐喻的意义,而忽略原来字面上的意义。即便不具有攻击性,有时候一些令人不悦的想法也会隐身于委婉的修辞之后,这种方式经常被政治及公关使用,并且被称为“双言巧语”。
“宣传批判”网站认为,宣传者在“贴标签”或“光辉普照”中所使用的符号,就是企图利用生动、情绪性的字眼来唤醒阅听人。但有时候为了让阅听人接受某些不愉快的事实,宣传者会使用一些较为文雅或委婉的字眼。
宣传批判进一步解释,由于战争通常令人感到不悦,所以军事术语中处处充满了委婉,在1940年代,美国就将“战争部”改名为“国防部”,而里根时期则将MX洲际弹道导弹改名为“和平维护者”,战争时造成的平民死伤也可以改用“连带损害”(collateral damage)来形容。
委婉语列表
政治
- 发展中国家、第三世界国家:穷国
- 最不发达国家:极穷国
- 事变:暴动
- 极刑 (capital punishment):死刑
- 经济调整时期、经济转型期:经济衰退、经济萧条时期
- 负增长:亏损、下降
军事
企业
网络
社会
- 坠楼:跳楼自杀
- 护老院、安养院、安老院舍:老人院
- 化妆室、洗手间、卫生间:厕所
- 洗手、解手、方便、补妆、出恭:如厕
- 卫生填埋场:垃圾堆填区
- 环保车:垃圾车
- 去世、过世、大去、驾鹤西归等词汇:死亡
- 年长、年事已高:老
- 寿衣、寿木:裹尸布(衣物)、棺材
- 残障人士、身心障碍:残废
- 启聪学校:聋人学校
- 启明学校:盲人学校
- 启智学校:智障学校
- 行动不便:瘸、跛
- 成人用品、成人电影:性用品、情色电影
- 性侵、强暴:强奸
- 性工作者:卖淫者
- 第三者:情夫、情妇
- 蓝领:体力劳动者
- 丰满、福态:肥胖
- 娇小:矮短
- 谢顶、童山濯濯:秃头
- 拮据、手头紧、欠周转:穷困
- 误入歧途、失足:从事不正当职业、道德缺失
- 失足青年:青少年罪犯
- 例假、好朋友、大姨妈:月经
- 身怀六甲、有喜:怀孕
- 发生关系、行房:性交
- 出事:事情出了岔子、遇难
- 调价:涨价
- 街友:游民
拒绝时
- 你很好,但是……(见:好人卡)
- 我忙不过来。
- 我能力不够。
- 爱莫能助。
参考文献
参见